林雅清面红如蜜,素白的手指拧着被单勾勾缠缠,头都要埋到衣领里去。

萧蒙也不再逗她,唤了丫鬟进来,夫妻俩个换上素服,携手往正院去。

府里铺天盖地的红已经换成了铺天盖地的白,林雅清看在眼里,只觉一阵唏嘘,大喜大悲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到了上院里头,众人都一身素服在候着了,萧蒙夫妇两个进来,世子妃便沉着一张脸:“怎么这样晚!就等着你们了,若是进宫晚了,惹上头的眼!”

世子妃如今一瞧着林雅清便不爽,原瞧着她母丧父漠视过的不容易,她百般怜悯好生对待,比之亲戚家的姑娘都不差什么了,却没想是引狼入室,到头来勾引了她的儿子!

娶了这么个出身低微还退过亲的女人,寿王府都沦为京中笑柄了,大家当着她的面不说,心里不定怎么笑她呢,挑挑拣拣这么些年,连朝瑰郡主你都瞧不上,就找了个这样的?尤其今日大婚,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就碰上太后甍逝,真是晦气!

二夫人挑眉笑道:“大嫂也要体谅人家小夫妻,这洞房花烛夜呢,人家也不容易。”

世子妃瞪了挑事的妯娌一眼,忍着没有说话,王爷沉声道:“人都齐了,便进宫吧!”

太后是今上嫡母,她的葬礼自然是按着国母的规制来,只是她死前留下一道遗旨,要求皇帝恢复亲女萧仪的爵位。皇帝还没给出确切答复呢,第二日便传来萧仪暴毙的消息,想想宁国长公主高龄怀胎,朝瑰郡主那紧张样儿,有心人自然知道其中龌龊。萧蒙也忍不住唏嘘,那个纯真美好的丫头,终于沉浸在尔虞我诈的权谋宫斗里了。

太后一百日热孝过后,萧蒙便要回北疆,他原就是请的婚假,又因着国孝耽搁这么久,务必要回去了,北疆那块本就混乱,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席之地,离开太久,他都怕回去之后没他站脚的地。

王妃和世子妃拉着萧蒙一把鼻涕一把泪,寿王府是先帝时的荣光了,今上并不重用他们,王府这几代子弟也就萧蒙有出息些,他又是嫡长所,不想自家堕落成普通宗室,他必须去拼。

每当这时候,王妃就会埋怨世子妃,若是当初听她的话娶朝瑰郡主进门,哪里需要蒙哥儿去边关拼杀?瞧瞧如今郡主在皇帝跟前的脸面,再瞧瞧她选的这个低眉顺眼的儿媳妇,真真是人比人得扔!

王爷也拍着长孙的肩膀叮嘱了几句,儿子不成器,孙子小小年纪就担起了家里重担,他这个做祖父的,心里又是酸楚又是骄傲。

萧蒙辞别了家人,带着妻子去了北疆,北疆严寒,林雅清初到那边水土不服,还病了一场,而萧蒙忙于军务,极少时间回家,还未圆房的夫妻本就情薄,水珠都替自家姑娘担心:“爷怎么每日都不回来?军营里当真这样多事情?原本在京中有顾忌,如今来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还是得赶紧圆房才是!”

“胡说什么?如今正在国孝之中,哪里能提这些?更何况我身子也不好,如何服侍他?”

水珠面上忿忿,“姑娘不急,那两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