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元昭嗤了声,“芥子是我的,打开得益的是我自己,关他什么事?”

就算师兄回来并且得到之前的记忆,这枚芥子也是她的,他有脸要回去不成?漫长旅途,闲着也是闲着,此刻在天路的四周多半是云海,又无景致可赏。

不看书,难道让她这个前阵子刚睡了半月有余的人接着睡?

“东东,”见她云淡风轻的态度,林舒略安,却再也按捺不住心头那股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几步踏空来到老乡那端盘腿坐下,“那有件事我可说了啊……”

“说吧。”元昭头也不抬,不甚在意。

“你当真对他并无情意?”说之前,林舒慎重地确认一遍,“真心话!”

“并无。”元昭被她整无语了,“以后也无。”

“呵,以后的事咱先别说,省得将来被打脸。”林舒爽脆道,“我跟你说啊,你猜这葫芦藤当年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愿闻其详。”

嘻嘻,林舒眉开眼笑一脸嘚瑟地眼望前方。就知道她会感兴趣,哎,女人啊,总爱口是心非。

“华笙仙长说,你在飞升之前,你前世住过的地方一直还在。直到你飞升前一晚他突然出关……”

连夜给了三位掌事一份清单,让三人亲自动手把殿中好些地方全部拆了。动静一定要小,不可惊扰殿中的仙侍、仙役等,这些操作更不可外传。

三位掌事不明所以,又不便多问,赶紧按清单上的位置一一清除干净。

最后仅剩下云海亭那边的葫芦藤,当年是华笙先到亭前准备动手。却见真君坐在亭下,面对涛涛云海焚香抚琴,见他神情专注,她一时不知该不该打扰。

她就在那里等啊等,把另外两人都等来了,真君还未停止抚琴。

那两位掌事资历比她高,见状,便悄悄找个借口溜了,让她留下听候指示。毕竟只是几株葫芦藤而已,用不着三位掌事等候,他俩得出去训示宫人噤声。

就这样,她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真君终于有了决断:

“反正不碍事,便留着吧。”

随后,他吩咐华笙摘个嫩葫芦去煮一碗清羹来。这要求让她诧异得很,真君不食烟火,甚至没见过他餐风饮露。突然要吃葫芦羹,惊得她不亚于见了鬼。

他不仅要求吃,还给了一份食谱让她严格按照上边的步骤来做。

真君这奇怪而严苛的要求,差点把当年的菜鸟华笙给吓呆了。战战兢兢地接过食谱,同手同脚地离开急步赶往东厨洗手作羹汤。

给真君做膳食,华笙头一回慌了神,但又拖延不得。

只好硬着头皮按方捡菜,在食谱上规定的时辰内完成一碗素羹,半息都不敢有差。尔后胆战心惊端到仍在亭下等候的真君面前,眼睁睁看着他尝了一口。

就一口,然后摆那儿了,面无表情地起身并留下一句评价:

“不过尔尔。”

华笙:“……”

这是指她的手艺还是指那食谱?她不知也不敢问,本来已经清爽的身上又在微微渗汗。

“此物不宜作羹,任它自生自灭吧。”真君还扔下这样一句话。

就这句话,让宫人们再也不敢摘它做菜做羹,也没人敢给它浇水,因为真君说了让它自生自灭。它能活到现在,多亏追随真君最久的那位掌事悉心呵护。

华笙曾问他怎敢违逆真君之命?

“它从来都是自生自灭,我不过给它浇点水而已。”老掌事温然道,“真君素来不喜那味道……”

话说一半就没下文了,让华笙好生挠心挠肝,至今没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