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上民主选举厂长的事儿!”

“好, 我再重申一遍, ”狄小毛有些恼火了,“钱如果真的要不回来,大家就撤我的职吧,我倾家荡产也赔!”吴泰安正想反驳,但他老子明智地见好就收,赶紧出来打圆场;如此轻易到手的胜利,他不再轻易让它丢了。吴树生马上宣布散会,当然最后补了一句,有狄小毛这句话,我们大家都放心了……那意思是你继续啃这个苦果吧。

散会后狄家父子一前一后往家走去,一路上狄小毛一直不说话,满肚子窝火的狄庆槐实在忍不住了,等到四周人都走散了,他停下来问:

“爸,你在会上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狄小毛平静地说:“是我说的选举厂长那话,让你不高兴了?”

“我能高兴吗?你这就等于当众宣布我这个厂长不称职!”

“我看倒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觉得不管这次货款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你那个灯饰厂都要想方设法地办下去,管理上也该换个思路了。越往后展,光我们狄家的父子兵是越干不下来的。再说,你吴老伯他们从来就对公司的格局说三道四的,要真能堵上他们的嘴,起码也落个耳根清静。”

“你真想把这公司权交出去?!现在狄家湾这份大家业,可是你带着我们赤手空拳干起来的呀!那会儿我们吃了多少苦?我还记得我们栽得最惨的那一回,你一上街,只要是姓吴的谁见了谁躲着你,生怕你跟他们开口借钱。那时候谁给过我们一个好脸色?那时候又有谁想得起来公司会有今天这规模?这些年公司日益达,人人又都想伸手了!”

狄小毛显然被这些话打动了,他看儿子的眼神,增加了许多温情的色彩。

狄庆槐接着说:“爸,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灯饰厂这个破厂长我是真不想当了。像我成天这么操心费力,要是为我自己干,说不准早成百万富翁了呢!我也支持你找个能人出来当这个厂长,我好有机会出去闯一闯,也免得吃力不讨好地让人看着碍眼。”

狄小毛心知肚明,晓得儿子是在说气话。他不动声色地瞧瞧他:“你急什么?眼下哪里就说得到换厂长的事情上去。”

“这倒是说对了。那笔货款要不回来,才不会有人出来帮我们收拾这个摊子呢!别看每次吴泰安都吵得厉害,现在求他出来接我这活儿,他也不会干的。”

看来不是气话,灯饰厂情况确实不妙啊。狄小毛一下又显得更加心神不宁了,踌蹰一阵,终于说出来深藏在心底的担忧:

“你小子终于也长了点脑袋瓜了!他的胃口,确实并不仅仅是给个灯饰厂就能满足的……可是那笔巨款,总这么拖着可真是不行啊……”

他说着,忽然现狄庆槐已经转身往回走了,忙问:“哎,你这是上哪儿去?”

狄庆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我去看看有没有上海的电传回来。”

狄小毛不再吱声了,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暗自嘀咕道,哼,也该你小子着着急了。忙了一整天,老头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