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侯家有三位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庶出,且已经娶亲,不去说他。三公子李从心是正头夫人的娇儿子,身份贵重,又有一副好相貌,以前就常听人说起,今日一见,果然应了传闻。

所以人的从容,实在不是白来的啊,清圆赞叹了一番春日宴的卧虎藏龙,再抬起眼来,对上了李从心笑吟吟的眼眸。

“我和兰山虽不是同宗,平时交好,也称兄道弟,如此看来和妹妹们也算半个相识。”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矜持,便是殷勤地称呼她们为妹妹,也没有孟浪的嫌疑。他的目光静静流淌过谢四姑娘的脸,因为对她的来历有耳闻,因此不免多了几分探究。他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尖锐的美貌,含糊的出身,这一切交织起来,美人便显得更有嚼头了。

李观灵自然要做和事老,笑道:“也算不打不相识,二位妹妹极少赴宴,所以同在横塘也从未见过。下年四妹妹再来,就不怕没人认得了,好歹有个相熟的人说说话。”

清圆笑了笑,口头应着,并未把这场邂逅放在心上。

她这回是为陪清和才出来的,对结交朋友没有多大的兴趣,彼此客套了两句,便随他们移过去看人蹴鞠了。场上对垒热火朝天,她也看得兴起,结果一盏茶下来,忽然发现清和不见了踪影。

她咦了声,有些莫名,忙左右观望,四周俱是花团锦簇,却没有找见清和。

李从心见她这样,心道年轻姑娘,到底没经过事,便道:“妹妹不必找,过会子他们自会回来的。”

清圆这才明白,人家需要单独相处,于是把她给撇下了。她迟迟哦了声,收回了视线。

李从心呢,见多识广的贵公子,伤过女人的心,也挨过女人的巴掌,对于干净纯粹的姑娘,天生有几分好感。谢家早年后院失火,反而激发他对这位四姑娘的好奇,便有心同她攀谈:“四妹妹不怎么爱说话?”

清圆怔了下,说不是,她只是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没首没尾地聊天罢了。

“其实妹妹不必拘谨,我和你几个哥哥是同窗,你要是同他们提起我,他们必定知道的。”他说话的语速不甚快,字里行间自有端稳的气度,面对女孩子的时候极有章程,诚心诚意地搭讪,绝没有色中饿鬼的急切相。

提起那些哥哥们,对清圆来说其实同外头陌生人没什么两样。谢家有三子,老大正则,老二正伦,老三正钧,都是读书识礼的君子,都对她这个半道上捡回来的妹妹很疏远。然而家里的事,不好让外人知道,就算哪天他和哥哥们说起她,正则他们也会很好地敷衍,一派兄妹情深的模样。

清圆要给哥哥们留面子,含笑道:“是么!哥哥们在官学读书,这程子课业忙得很,极少有说上话的时候。”

李从心道:“今秋有武举,和前些年不一样了,以前只考骑射、马枪、负重等,今年要‘副之策略’,他们的课业自然更重些。不过你三哥哥好事在眼前,听说下月就要完婚了?”

清圆嗳了声,“家里已经预备起来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