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窗内夫人们吃酒闲谈。通议大夫的夫人爱打听南方的事,笑着说:“我做姑娘那阵儿,跟着我家老爷在南边呆过一阵子,那里山清水秀,比咱们这里更细致。画舫从河上经过,浣纱的姑娘就唱江南小调,哎呀,我真真喜欢那种口音,能唱进人心窝里去。”

团练使的夫人摇着扇子道:“我那表姐当初说要嫁到升州去,曾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的,如今却也在那里扎了根……”复对扈夫人道,“大约老太君和夫人也知道她,她嫁了丹阳侯,膝下有个娇儿子,论年纪,和府上公子差不多大。”

清如一听见与李从心相干的,顿时便来了精神,扈夫人倒是淡淡的,因上次侯夫人托观察使夫人登门撇清,基本已断了和丹阳侯府结亲的念想了。

只是面上依旧热络,“横塘地方小,不像幽州天子脚下,丹阳侯府是皇亲国戚,在升州极风光的。小侯爷和我家三个哥儿是同窗,平时常有往来。”

团练使夫人点头,“我也长远没有她的消息了,淳之在幽州时不大到我府上来,不知道这会儿定亲没有?”

清如的心不死,偷着在桌下拽扈夫人的袖子,扈夫人并不理会她,只道:“如今年轻的哥儿,哪里愿意那么早定亲。小侯爷的婚事倒没听说,想是侯夫人眼界太高了,出身低微的姑娘,等闲看不上吧。”

扈夫人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有心说给清圆听,说完再瞥清圆一眼,借以提醒她,就算李从心给了她官员名册,也说明不了什么。她的出身是原罪,即便小侯爷再抬爱,侯府也不是她能入的。清如成不了,她更是连想都不要去想。

可是清圆这头,完全一副恍若未闻的模样,含笑给清和布菜,说:“大姐姐尝尝这个,厨司的手艺比以前更精进了。”

就是这种一拳打不到肉上的感觉,愈发让人心头不舒坦。有时候真怀疑这丫头没心没肺的,那位小侯爷可是猪油蒙了窍,才对她念念不忘。

谢老太太更为关心的,当然是今天筵宴的重头,和贵妇们让了一圈酒,旁敲侧击着说:“沈指挥使今年也二十六了罢,早前虽受了些磨难,如今既起复了,怎么还孤身一人呢?”

御史夫人道:“也是因家里没个做主的长辈吧,父母都不在了,兄弟两个狠不容易。都使的那房夫人是在云中时候结识的,娘家没什么根底,不过是个从八品的曹参军事。都使有情有义,入殿前司后不忘旧情,迎娶她进了门。这种事倘或搁在十年前,以那位小沈夫人的门第,哪里能入沈家的眼!”

老太太笑着颔首,“这就叫英雄莫问出处,也是那位小沈夫人的造化。我们今儿下帖子相邀了,原想结交一回,以后好常来常往,可惜说身上不好,不能赴宴。”

“倒是个多愁多病身。”大家含糊一笑,后来便绕开了拉家常了。可见齐大非偶总不免叫人说嘴,沈家兄弟风头越是健,身边的女人越容易招致非议。

蒋氏在任何场合都心直口快,她知道老太太有顾忌,兜兜转转没说出那句话来,自己越性儿挑明了,笑道:“各位夫人同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