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敢当,“举手之劳罢了,沈某恰好承办公事路过,就算不是贵府上小姐也要搭救的,救下了发现是四姑娘,也算缘分。”

这句缘分听得清圆心惊肉跳,连哭都忘了哭,老太太自然也发现了,心里有了根底,嘴上只一叠声说着客套话,含糊掩盖了过去。复看见李从心,忙又唤了声小侯爷,切切道:“没曾想这回又劳烦了你,实在因急得没法儿了,伦哥儿说要托淳之,我便让他去了。”

李从心笑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打听得四妹妹在殿前司,赶过去接了她一遭儿。”

既然有惊无险,那就可喜可贺了,蒋氏在边上招呼,“殿帅和小侯爷特特儿把四姑娘送回来,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去歇歇。”一面压声吩咐月鉴,“这个时辰想是要留饭的,赶紧预备起来吧。”

月鉴领了命回身指派,伺候茶水的、厨上当班的,纷纷都忙碌起来,蒋氏的越俎代庖,倒称得扈夫人失魂落魄似的。

这么下去不行,扈夫人定了定神,叫住了月鉴,“时候只怕来不及,也不必预备了,上鸿禧楼叫一桌现成的席面还快些。”

月鉴道是,忙匆匆传唤了小厮上外头去了。

转过身来进上房,就算心里厌恶得要死,也得装出母慈子孝的场面来。扈夫人拉住清圆,含着泪说:“我的儿,昨晚上吓着了老太太,也吓着了我们大家。原想着时候差不多你就该回来的,可等到园子上锁,门上人才进来回禀,说你不曾到家。我急了,打发小子出去问,竟是泥牛入了海,半点消息也没有。老太太为你悬心,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心里一头牵着你,一头又要安慰老太太,人架在火上似的。好在你总算回来了,你父亲出征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一定照看好家里,倘或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你父亲交代呀!”

扈夫人说得声情并茂,边说边掉眼泪,外头不知道的人看了,大约真以为她是个菩萨似的嫡母吧。

她愿意唱大戏,清圆自然也要跟着演,便好言宽慰着:“太太别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么!您瞧,我连一块皮都不曾磕破,也不知是我娘在天之灵保佑的,还是那些强盗太不经事了。横竖那伙贼人都被抓进了殿前司,如今正严加拷问呢,早晚会查出他们是叫谁买通,受了谁的指使,到时总会给咱们一个交代。”她嘴里说着,轻轻从扈夫人手下挣了出来,一双眼睛便那样望住她,高深地笑了笑,“我料着强盗办事前也曾打听过的,知道我是节度使家的女儿。太太想,他们明知我是节使府的家眷都敢动,若不是有恃无恐,就是知道我出身低微,便于欺凌。倘或这件事出在二姐姐身上,会怎么样呢?恐怕早就调动府衙的守军,一举端了他们的贼窝了。”

扈夫人何尝听不出她话里的机锋,大家都不是蠢人,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了,如今不过场面上应付而已。她拿清如出来比,实在没意思得很,阎王要谁去死,还能转嫁到别人身上不成!扈夫人掖了泪眼道:“你们姊妹除了清如,都不是我生的,可我待你们的心是一样的。你年纪小,不知道里头门道,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