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乱得不成个样子。也有老妈子趁乱做法的,站在院子里什么都不干,低着头只管窃窃私语。清圆冷眼看着,实在不成个体统,老太太在屋里支应,她便让人传了西苑的管事来,站在檐下扬声道:“西府的事,原不该我管,只是眼下你们太太不便,咱们又是一个大门进出的,我少不得要替她行事。如今入了夜,各处院门该落锁就落锁,上房的留下张罗,不是上房的都回去各司其职,看管好了宅院是第一要紧。回头二老爷回来,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像什么话?杨嬷嬷给我看着,若有不服管教,胡乱走动嚼舌的,只管记下来报予周嬷嬷,事后再一并清算。”

将要过门的大太太发了话,谁也不敢不遵,杨嬷嬷忙给众人使眼色,“戳着做什么,还不快散了!”

众人忙道是,潮水般退出了正院。这时又下起雨来,稠密的雨势打得院里芭蕉直点头,清圆不由叹气,芳纯和沈澈成亲两年,一直盼着这个孩子,好容易怀到五个月,就这么丢了,想来哪里能甘心!

只是原本一切好好的,怎么会平白摔一跤呢,便招了芳纯身边伺候的人来问话。那个叫集萤的丫头抹着泪说:“回姑娘话,自打我们太太有了身孕,咱们处处都小心着,连桌角都换成圆的,唯恐磕着碰着。可今儿也是巧了,我们太太因嘴里生了疮,又不好吃药,便剪了一片象胆1叶子,挖出里头的肉来含着,说是能清火的。后来不知怎么,用剩的皮儿落在地上,我们太太没瞧见,踩上去了,就……”说着嚎啕起来,“都是奴婢们不好,要是多留神,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姑娘狠狠责罚奴婢们吧,是奴婢们没伺候好太太,辜负了二爷的重托。”

这哭声哭得清圆头疼,她蹙眉道:“噤声,你们太太眼下身子弱,你这么大哭大闹,她心里好受来着?”言罢回头望了眼,“皓雪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集萤道:“回姑娘,姚九姑娘今儿一天都在,陪着我们太太说话取乐。”

清圆听了这排序,暗道乖乖,姚家的人口着实壮大,竟都排到第九去了。女儿多的人家,越是小的越不得关心,难怪许她整日流连在别人家呢。

“那你们太太摔倒的时候,姚九姑娘应当也在场,她也没瞧见那片象胆皮?”

集萤犹豫了下,慢慢摇头,“那么点大的东西,落在木地板上头,不细看委实难分辨。”

清圆沉默下来,半晌没有再言语,正待要转身,见沈澈从外头进来,因奔波在了雨里,浑身上下都是湿的,边走边抹脸上水珠,到她跟前叫了声姑娘,“这么晚了,还劳烦姑娘走这一遭……”

这就是沈家的家风严谨,芳纯还会开玩笑叫声大嫂子,但在未正式过门行礼前,沈澈是绝不会让人难堪的。清圆颔首,“都使言重了,我们离得近,过来也不费什么工夫。孩子……”

沈澈一脸哀伤的神情,眼里甚至隐隐有泪,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说,“我已经见了。”

清圆很少看见大男人那么难过的样子,她瞧着也不大落忍,叹了口气道:“进去瞧瞧她吧,再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