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弄死我么?再说我还得去瞧瞧芳纯。”

提起起这个沈润也觉得败兴, 原本家里好好的办一场喜事, 一家子和乐多好,偏他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闹和离。沈家的家风,从来都是夫妇和敬,没出过这样的事,芳纯就是太闲了,想一出是一出,弄得沈澈没头苍蝇似的。

他叹了口气,倒在一旁,拿手盖住了眼睛,“其实我是想着,不要去管他们的事。你虽当了嫂子,可芳纯还年长你几岁,又牵扯她娘家的人,要是处置不好,你反落埋怨。”

清圆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不能眼看着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散了。她也是少年侠气,自顾自道:“我先头没有进门,家里的事确实不好插手,如今既当家了,过问两句总是应当的。昨儿周婆子和我说,那个姚九姑娘像是有别的心思……”到底不好和男人说得太细,笑了笑道,“芳纯眼下蒙在鼓里,没人点醒她,只怕她糊涂下去,把个好姻缘葬送了。”

沈润是什么脑子,就算清圆不说破他也知道,蹙眉道:“世上倒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清圆起身穿好衣裳,边系衣带边道:“你们男人有外头的天地好闯荡,女人们整日屈在后宅里,不是柴米油盐,就是婚嫁寿诞。方寸之间能搅起腥风血雨来,螺丝壳里也好做道场嘛。”回身拉他起来穿戴,仔细替他扣好了玉带道,“芳纯那里我来说合,二爷这头还需你叮嘱两句。那位姚姑娘,千万让他防备些,别让她趁着芳纯糊涂的时候做出什么来。姑娘家名节最要紧,要是这上头错了半步,不进门也得进门了。”

沈润听她嘱咐,明明小小的姑娘,思虑却那么周详长远,便抱住她打趣,“哪个才是你?昨晚上那个娇滴滴的可人儿,还是今天的当家主母?”

清圆腼腆,红着脸轻推一下他的手,“我在外头是当家主母,在你跟前就做娇滴滴的可人儿。”

这话说得他心头又鼓噪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好一通揉搓,“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娶到你。”

新婚燕尔,能多粘缠就多粘缠,几乎是难舍难分地撒开了手,才招门外的丫头进来伺候。

仆妇们抬着热水到门前,抱弦和红棉捧着妆盒和银盆入内室,清圆见她们脸上带着笑,觉得有点尴尬,无所适从地在栽绒毯上站着。

沙沙地,廊下传来竹帘卷动的声响,她扭头朝外看,果真雪下了一夜,下得庭院都白了。这会儿势头小了些,细细地,纷纷扬扬地坠落……有时枝头的积雪太沉重,扑簌簌砸下来,那枝桠便一阵颤抖,连带着其他枝头的雪也摇摇欲坠。

沈润在一旁整理领缘的狐毛,拖着长腔道:“这种天气要是架起一只红泥小火炉来,我与狸奴不出门,那该多好。”

清圆知道他又要调侃她,自己嘟囔着:“什么狸奴……”

他挨过来,喏了声,“我与……”一根手指指向她,“狸奴不出门。”气得她差点咬掉他的手指。

可是雪下得那样温柔而无声,人心也像被漂洗了似的。她两手撑住木作的围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