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她曼声道:“我今儿要回门,原想和你们太太说话的,也不得闲。这程子你们西府不太平,我和老爷心里也着急,想着嬷嬷是二太太陪房,必定向着她,所以一早就把你请了来,我人不在府里,务请你寸步不离在二太太跟前。要是有人借着由头拜访二太太,等我回来,劳你把来人说的话一句不差告诉我。”

崔婆子是出了名的老实头儿,云中跟来的陪房,到了幽州天子脚下,不比这府里老人儿地位高半分。但她一心为着二太太,那倒是没得说的,只是二太太性子耿,有时候她们规劝了,她也不往心里去,这让边上伺候的人实在束手无策。

如今夫人要过问,再好不过。崔婆子忙道是,“请夫人放心,这事就交给奴婢吧。不瞒夫人说,我们太太耳根子太软,那起子小人总说我们二老爷不好,咱们做下人的听了都堵心。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也不知调唆着我们太太这么闹,于她有什么好处。”

可见底下人对皓雪也是大大的不满,心正些的都能察觉她的用意,唯有芳纯当局者迷罢了。

座上的人点点头,“那一切就拜托嬷嬷了,将来你们太太醒过味儿来,自会感激你的。”

崔婆子诺诺应了,回到西府,便依着夫人的吩咐处处留意。一个早上倒是风平浪静,二老爷上卢龙军巡视去了,二太太独自歪在榻上看书。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了,没想到将至巳时前后,姚九姑娘没来,表姑太太竟驾到了。

这位表姑太太姓汪,二太太自小受她照顾,在二太太眼里能顶半个娘。

听说表姑母来了,芳纯忙翻身起来迎接,嘴里说着:“大冷的天儿,姑母怎么来了?”一面吩咐人加炭取手炉来,上热热的茶,给姑母暖身子。

汪氏笑着打量她,“早就想来瞧你了,可惜家里头人口多,日日有事,耽搁到今儿。我看你气色不大好,可是昨儿没睡踏实?”

芳纯勉强笑了笑,“这阵子梦多得很,鲜少有睡得踏实的时候。”从丫头的茶盘上接了茶盏,亲自交到汪氏手里。

汪氏道:“先前府里都是你操劳,如今你那新嫂子进了门,也该替你分担才好,你怎么反倒睡得不踏实?我也是为着这个来瞧你,毕竟一个府里住着,也不知你们妯娌处得怎么样。她进门那么大的排场,圣人亲自下旨封了二品诰命,我只担心你……回头闹得不好,受人欺凌。”

芳纯对清圆倒是很实心的,也知道清圆一向为她好,便道:“姑母别担心,她的为人我最明白,不是那样的人……”

“你呀……”汪氏摇头,“她刚进门,这才哪儿到哪儿!人不经历三个寒冬四个夏,能瞧出什么来?时候且长着呢,世上一条心的妯娌可不多。”说罢又一笑,“倘或你们真和睦,那最好不过,可要是人家欺你一头,你是个厚道人,只怕在这家里不好立足。”

芳纯听在耳里,心情更觉得沉重,颇有雪上加霜之感。

总有人在你耳边念叨,这世上人心多险恶,高门大户里过日子多艰难,男人眼里女人多不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