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恪哂笑一声道:“何况辽人也摸透了。咱们朝廷很多大人物,认为花钱买和平。值!反正又不是他们掏。”

应该说,宋朝上下对岁币,是存在两种不同态度的,一种是认为‘拿钱买和平,值!’,这主要存在于文官集团、尤其是高官之中。在他们看来,边境任何一个榷场,每年的税收就达十几二十万贯,区区增加几十万两的岁币,若能换来所谓的‘和平’,实在是太值了。打仗多不好啊,又有危险,又无法享受美好生活,还得跟那些讨厌的丘八搅在一起。

尽管知道不夺回燕云十六州,大宋的脖子上,便总悬着一柄明晃晃的屠刀。可他们想的是,如何拖延屠刀落下的时间,至少不要在自己任上落下。

另外一种,则是血仍未冷的读书人、年轻的官吏,和广大‘不明真相’的百姓,他们把辽人看成生死之敌,做梦都想着收复燕云……比如现在的赵宗绩。只听他咬牙切齿道:“五十万贯已经够多了,我不容许在我这里,多加一个铜板!”

“这怕是你不能决定的。”陈恪轻叹一声。宗绩这种态度,怕是要被大人物们,看成是‘不成熟、太冲动’之类的缺点吧。还是四平八稳、想士大夫之所想的赵宗实,更讨他们喜欢吧?

那几乎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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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赵宗绩要进宫回报,陈恪用不着跟他一起。

目送着车队向御街行去,陈恪却没有进家门,而是登上了早等在那里的自家马车:“去一品楼。”

车夫得令,便往十三行铺行去。马车过了得胜桥,往西一拐,上南门大街,便见一片繁华的街市。一爿爿铺面、一行行团行、店肆临街而立,店铺门前扎着各sè的欢楼,像chūn天的花朵,一齐竞相开放,谁也不甘落后,门前还立着花枝招展的女郎,叫卖声如百鸟争鸣般婉转悦耳。

这景象平常又不平常,说它平常,是因为在物宝天华的汴京城里,比这大得多、也热闹的多的街市不在少数。可它又那样不平常,因为就在两年半以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再往前推,则是贫民所居的棚户区。

眼前这幅景象,一方面得益于十三行铺的整体改造,一方面也是因为汴京城突然的资金过剩,那些原本埋藏在大户们院子里的铜钱,一下子涌到市面上,一来刺激了消费,二来扩大了投资,便促生出这些雨后chūn笋般的店铺。

马车在街角处,一座雕梁画栋、豪华气派的四层楼阁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传富所开的‘一品楼’了。当年,传富怀着要开天下第一酒楼的梦想,来到了汴京城,倾尽所有建了这座一品楼。陈恪又帮他讨了御笔题写的店名,自然一炮打红。

若光有个牌子,没有真材实料的话,肯定开不长久。不过传富这川中第一名厨不是吹出来的,他不仅在厨艺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把陈恪所授的酒店管理、营销知识也熟练掌握,汴京城正是他大展拳脚的最佳舞台。

两年多下来,一品楼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