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凛然,深吸一口气,混在人群里进入了宝殿。

一进大殿,立刻有一道阴凉之气扑面而来。沐晚抬头。大殿之内供着一座真人大小的城隍彩像。一边立着一位歪脖驼背,做提笔疾书状的红衣判官,另一边是牛头马面的鬼差,手执写有“勾魂” 二字的黑色令牌。判官和鬼差也是彩像,不过只有城隍彩像的一半高。三尊彩像都是青面獠牙,面容狰狞。

大殿的两侧都点着数排油碗灯,密密麻麻的,数以千计。很多信徒祭拜过后,就会去偏殿请一盏神灯,点燃搁在两侧的长灯架上。据说,只要神灯不灭,都能得到城隍老爷的庇护。

正殿之内,并不见蓝袍道士。但是,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却没人有敢咳嗽一声。大家默不做声的烧香,在心里祷告,秩序井然。

沐晚混在人群里,也装模作样的烧香,在供桌前叩了三个响头,祷告一番。然后,和人们一道去了东边的偏殿里。

蓝袍道人盘腿坐在屋里,派“神灯” !他的身边摆满了拳头大的油碗灯。右手边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功德箱。

一盏油碗灯要二两银子。交了钱后,自己挑取一盏油碗灯,捧在手里,报出要保佑之人的名字。蓝袍道士右手在油灯上飞快的划了一个圈。

“呼!”油碗灯便被点亮了。

于是,捧灯之人千恩万谢的行了礼,捧着油碗灯去大殿摆灯。

后来的人们自动排成长龙队,静静的等候。

沐晚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也排在队尾,跟着慢慢的往前挪。

过了一柱香的工夫,终于轮到她了。

和寻常的香客一样,她也跪在供桌前面的蒲团上,叩了一个头,双手递过去二两银子。

蓝袍道士却没有接银子,挑眉问道:“小娘子,你不是本地人?”

沐晚手捧银两长跪着,嗡声答道:“禀仙长,小妇人的外祖家在此。小妇人回来探亲,听舅舅们说,这里的城隍老爷最为灵验,所以过来求城隍老爷庇佑。”心道:这家伙真的好生厉害!

蓝袍道士“哦”了一声,说道:“那就难了。一方城隍,只管一方。还有,你虽作妇人打扮,却是非嫁之身,是想有意欺瞒城隍老爷吗?”

还好,沐晚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张口就来:“禀仙长,小妇人是前三年成婚,只是家里夫婿年幼……小妇人想给夫婿求盏神灯。”装成娇羞的样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蓝袍道士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是以,说道:“我们城隍老爷只管本地之人,你夫婿是本地人吗?”

沐晚摇头。

蓝袍道士轻轻拂袖:“不是本地人,你求了也没用,莫浪费银子。下一个。”

“仙长高义。”沐晚也是千恩万谢的叩了一个头,才提着竹篮离开。

殿里到处都可见阵法波动,是以,沐晚不敢乱走,就此出了城隍宝殿。

走到大街上,金灿灿的太阳照在身上,缠绕在身上的阴沁之感似乎减轻不少。沐晚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