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州此时已经大乱,革命党还没有进来,巡防军就起了内讧,叙州的巡防军本来是绿营改编,每个月饷银只有一两,再被上司一扣就只有几百文钱,只够过日子的费用,好在活不累上班时间随便,再找个看门护院的兼差,小日子也过得很滋润。

没想到革命党来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得住,叙州知府就被革命党一炸弹炸的找不到全尸,这让巡防军人心惶惶,一部分叙州本地的巡防军自然是死战到底,还有一部分外地的巡防军就动了别样的心思,暗地里准备起来,看看天色渐黑,呼哨一声大队人马就劫了银库。

抢劫之后就是一把大火,这把大火就像信号一样,很快的叙州几个当铺票号也升起了黑烟。

叙州已经可以近在咫尺,张斩看了看手下,经过一百多里的长途奔袭,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倦意,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带着装备跑了这么久已经非常不容易,可是等待他们的,是一场可怕的夜战,在明天下午之前很可能没有人接应。

这支军队已经疲倦到了极处,全凭一口气在那里撑着,就凭借这支不到一百人的疲军,与叙州城内的乱党夜战?张斩第一次觉得无法决断,做了一个手势,队伍马上停下来,静静地等候张斩话。

张斩的视线从每个士兵的脸上扫过,像是要把他们牢牢的刻进脑海里,扫过一遍之后张斩说话了:“兄弟们,过一会我们就要进叙州了,这一次我们面对的危险远远大于以前任何一次战斗。我们没有明确的战斗目标,没有明确的战斗地点,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场战斗,我知道大家很累,但是要想救下叙州十万百姓,我们还要战斗至少一天,这里面我们不可能得到休息的时间,这场战争的残酷性远远过之前的任何一次战斗。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出自己的选择,跟我一起或者休息四个小时之后再来接应我们。”

没有人说话,他们的视线都盯在张斩身上,像石像一般等待张斩的抉择,张斩也是颇为感动:“选择留下的,向前迈一步。”

风烈烈吹来,没有人挪动脚步,他们就像石像一般,牢牢的固定在大地上。

“独子的出列!”

“家有老父老母无人照料的,出列。”

“家有孕妻的出列。”

张斩喊了三次,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出列,队伍整齐划一,每个人眼中都散着一种气势这种气势在易水之上,刺秦的荆轲身上出现过,几千年后又出现在张斩的队伍之中。张斩眼角湿润,大声说道:“你们都很好,我保证,只要今晚我不死,生者将得到奖赏,死者将得到荣耀,走吧!”

“斩哥,等等!”远处传来叫喊声,随后的马蹄声紧密如鼓,一个骑士骑着马如飞而来,在张斩面前十几米处勒住战马,那马早已跑得精疲力竭,悲嘶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显见的是不行了,骑士也不看马,大步跑到张斩身边:“斩哥,我回来了。”

“高翔是你。”张斩顾不上惊讶,一把抓住高翔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张斩算过,如果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