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石凳上,已经铺上了软垫,石桌上也摆好了热茶,高严让陆希先坐下,给她倒茶。

陆希坐了石凳上,除了春暄和那位领她来的宫女外,余下宫侍很自觉地退到了百步之外,陆希默默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压下了心里的讶异,这手笔——难道阿兄是帮皇后传话?不然高严再手眼通天,也不大可能把手伸到后宫去。

“今晚有灯会,皎皎想去玩吗?”高严将茶盏推给陆希,又拿了两个小核桃,给她剥核桃仁。

陆希被高严的举动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答道,“是城里的灯会吗?太远了,不去。”她之前坐车来这里花了大半天时间,这么一来一回,她今晚就不要睡了。

“也不算太远,坐船的话,来回也就一个多时辰。”高严说。

“坐船?”陆希一怔,“这里没有直通城里的河道吧?”如果不是出行太不方便,陆希也不会偶尔才来这别庄了。

“是没有,不过们可以走漕河,从这里去码头,骑马不过一盏茶时间,坐船入城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左右。”高严说,“赏花宴到了下午就差不多该散了,散会后来接如何?”

漕河是贯通南北的一条工河道,走水路不像陆路,路上没什么障碍,也不颠簸,如果顺风的确能比骑马快上不少,也不会太累,的确是个好选择。漕河还不比其他河道,只能执有特殊通行证的船只才能漕河行走,也不会拥挤,安排的是不错,但是——“阿兄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件事?”陆希有些奇怪的问,这件事什么时候不好说?一定要这个时候说吗?害的陆希还以为高严有什么要紧和自己说呢。

“是。”高严回答的很简单。

“阿兄前几天没空?怎么也不派和说一声?”陆希问。

高严笑了笑,却没回她的问话,只对她道:“不是一直想听严轻叹唱曲吗?把她叫来了。”

“严轻叹?”陆希没想到高严居然真把严轻叹请来了。严轻叹是建康最出名的歌姬,据说此开口一唱便可让闹市全场寂静下来,静听她的天籁之音,陆希对此好奇已久了,一直想见上一面,但一直没什么机会。

“她这会舫中候着,路上无聊,让她给唱曲打发时间如何?”高严诱惑陆希道。

“但是耶耶——”陆希还是有些迟疑,她这次是和家里一起出来了,她总不好丢下耶耶,自己跑出去玩吧?

“不过就几个时辰而已,十五就要离开了,明天还要去官署,说不定下次见面又要一年后了,皎皎真不陪去看花灯吗?”高严语气略微低沉的说,双眼一眨不眨的专注望着陆希,满脸的期待。

一瞬间,陆希感觉如果自己拒绝了,她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派和耶耶说一声,不然耶耶会担心的。”

“好!”高严薄唇微挑,笑意从眼底溢出,“一会就待行宫等就好,派来接。”

陆希皱了皱眉头,“阿兄,是怎么进来的?”

“今天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让暂管今天守卫行宫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