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我这徒儿好歹也是平日藏于闺阁之女,今日抛头露面义诊实属难得,还请放尊重些,男人的病怎好让姑娘瞧。”温书墨于一旁将这壮汉的手压制的一动不能动的,不紧不慢的将该说的话说完。

见这男人挣脱不得,面上嚣张之色褪去,面有愧色。

温书墨这才将他的手放于诊巾之上,给他搭脉。

拿了药方,男人才落荒而逃。

“妈的,小白脸,好大的力气!”瑟瑟秋风,将拿了药方跑了的男人的粗鄙之言带入的大家的耳中。

林绯叶抿唇一笑,不过又觉得温书墨是在维护自己,又捂着嘴,欲笑欲不笑的模样,好生憋得难受。

“我在他的药中加重了其中一味药,治积食!”夕阳的微光下,温书墨逆光而坐,虽看不清他的脸面,只觉脊背挺直,好一副温润模样。

偏偏,所出之言,倒是一片算计。

显然,温书墨今日是动了真怒了。治积食,这不就意味着治这男人不育之事的同时,还得让他在茅厕蹲上无数个日夜才行。

此招过来甚妙,林绯叶心中不禁啧啧称赞,她不仅有些想知道先生无欲无求惯了。若是哪一日有他所求,所念之物,是不是也是可以满腹算计呢!

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林绯叶和温书墨也顾不得大批涌来的病人,急急忙忙背着药箱便回庄子里了。

用过晚膳,林绯叶敲响了温书墨的房门。

“小姐来找我有何事,夜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妥。”温书墨正在临柳宗元的帖子,只是一支寻常的毛笔,见他双目定定的落在宣纸之上,神情尤为专注。

林绯叶娥眉微蹙,温书墨还是一身书卷气,将军府里不惹尘埃的那个西席,但是近来他似乎插手了不少自己的事情,今日所见他狡黠的一面,恍惚是在梦中一般。其实她来寻他,自然是有要事。

“先生勿忙着赶人,今日来寻你是有要事。”林绯叶也不拘泥,走到一章圆凳旁坐下,缓缓开口,“今日先生治疗的那个男子……”

“此事勿提!”温书墨的眉心皱成一个浅浅的痕迹。

林绯叶不禁莞尔,虽然温书墨面上不显,估计心中也是极其厌恶的。也倒是不怪那汉子,温书墨面如白玉,一头青丝极长,若不是那微微凸起的喉结,若是说女扮男装,也尤可信得。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不解释,接着张了张檀口,缓缓言之,“我是说他这个病,我怀疑爹爹也是如此……”

说起此事,林绯叶面上不禁夹带了一丝红云。

她身为姑娘家,管家里子嗣传承之事,实在是略有不妥。

但她也是为了薛氏着想,薛氏膝下无子,而且偌大的林府只有两个小姐,未免也是奇怪了些。若非今日是这壮汉来问那方面的问题,林绯叶实在是不曾想到此时。

见那壮汉也是虎背熊腰的,身形不逊于她爹爹。

所以她怀疑,林茂泽也是那方面有所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