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段傲阳坐回去,不再看林绯叶,他拈了林绯叶用过的茶杯过来,往杯里倒了杯茶,小口啜饮起来。

直到段傲阳缓慢悠长地品完这杯茶,他才又开口:“那么皇后执掌凤印,自然知道这后宫的规矩,敢问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与人私通该为何罪?”

“私通?”林绯叶禁不住笑起来,她再也忍不住,语气也咄咄逼人起来,“陛下是被什么东西迷住了,还是最近想象力太丰富了,竟然能有这样的想法?墨源乃是绿衣的夫君,绿衣正是臣妾的妹妹,敢问陛下,臣妾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连妹妹的夫君都不放过?臣妾可以对着列祖列宗、对着皇天后土起誓,若臣妾与墨源有什么,就叫臣妾剥皮抽筋,死无全尸!”

林绯叶字字坚定,音音清泠,恍若裂帛,叫段傲阳倒迷茫片刻。片刻之后,他把茶杯放下,视线在林绯叶脸上逡巡,似乎有些迷惑,但终究又恢复那一副冷漠模样。

“皇后何须如此激动,朕只是让皇后想一想,铭记在心,免得以后犯了这样的事。到那时候,可不能说不知者无罪,而是…………”段傲阳勾了残忍的笑,“明知故犯,罪加一等了。”

“绝不会有那一日的,”林绯叶语气冷冽,“陛下多虑。”

“是吗?这样最好。”段傲阳起身,又俯下身拍拍林绯叶的脸,“朕希望,皇后还是老实避嫌的好。少跟外人接触,不然到时候若有人告你个私通款曲,朕可不会因为你执掌凤印便手下留情。”

“多谢陛下赐言,臣妾铭感五内。”林绯叶扭过头,又行一个大礼,待她行完这一礼,段傲阳已经离开了。

对上段傲阳的冷硬坚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好像被抽空了力气,维持着那个跪地的姿势,动都无力去动一下。

黄莺走进来,扶着她起身,关切的声音传到林绯叶耳中:“娘娘,您怎么样?”

“本宫无事。”林绯叶看向黄莺,“墨源…………墨源大人如何?”

“墨源大人挨了三十大板,已经被送回去休养,不过打板子的人并没有下重手,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那群人,即便不下重手,三十大板下去,定然也是皮开肉绽。”林绯叶打了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什么,她抓住黄莺的袖子,“快去拿本宫的紫玉兰香散,那药治疗伤痛是最好的,此事都是本宫不好,是本宫连累了墨源大人…………你去将此药送给墨源大人,就当是表达本宫的歉意了。”

黄莺应下,拿了药离开。这熏香缭绕的殿内,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俄而自微微开着的雕花窗子里渗进几丝微风,吹得她浑身发冷。

她起身,独自收拾了地上了碎片,这时候她才想起什么来,带着满心苦涩,她望向段傲阳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