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书随意翻翻,又丢了回去,倚着榻,把琴拉到膝前,她抚了几下,慢慢地,那琴声由急而浅,变得越来越稳,越来越悠然动听。

她信手弹了两个曲子,侧头看向身边的黄莺,问道:“我弹得好听吗?”

“啊?”黄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称赞道:“娘娘的曲子弹得很好听呢。”

“行了,撤了吧。”林绯叶靠回榻上,感叹道:“无趣,实在是无趣!这怀上才两个月不到,他居然就不准我出宫门了。这后边的七八个月我不是要闷死在这宫里吧?”

原是段傲阳担心林绯叶的身子,特地吩咐了她这几日最好静养,不要出门,听在她的耳朵里,倒成了暴君的命令了。

两个小宫女上前来将琴收了下去,黄莺知道林绯叶嘴里的这个他就是段傲阳,一时之间赞成也不是,反对也不是,只能折中道:“皇上的确是太小心了些,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心疼娘娘啊,咱们就在宫里歇几天,等过些日子,胎像稳固了,咱们再出去逛逛也行。”

林绯叶挑了挑眉:“还能怎么样呢,黄莺啊,你闲暇时候都做些什么?”

“一直都在娘娘身边啊,偶尔也绣绣花儿什么的…”看林绯叶百般无聊的样子,黄莺灵机一动,道:“娘娘,宫里的小宫女描的花样子,我看着好看,便同她要了来,娘娘不若拿去给肚子里的那位,绣个肚兜什么的?”

等到明年生产的时候,正是仲夏时节,这小肚兜肯定是得有的,原本宫中司绣坊工艺精湛,用不着她这样身份的人亲自动手,可是身为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总要比别人绣出来多了那么一份心意。

女红这东西,林绯叶着实不爱,但此刻只能接过来,摊在手里一看,那小宫女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丫头,红色的绸布上,描着两只相偎的鸳鸯,和几枝并蒂花,若是用金丝线绣出来,红的衬着金黄的,必定是十分的喜庆好看。

她浅浅的吸一口气,看着绸布摊手出去,道:“针线呢?”

黄莺赶紧的递过去,林绯叶接过来,斟酌着便下了手。

一个多时辰转瞬即逝,林绯叶的速度很快,花样已经大概看得出形状,只是和原来的样子有些不大一样——戏水鸳鸯绣成脱毛鸭子,并蒂花歪歪斜斜要死不死,连黄莺也看不过眼,犹犹豫豫说:“娘娘,这…”

这要是让人知道是当今皇后绣出来的,那么林绯叶在民间,出了罗刹女、医仙这一类听上去便很厉害的称号,恐怕要多一个例如“刺绣白痴”之类的外号了。

“怎么?”林绯叶面色不改,一针一线的继续绣着,道:“小娃娃要什么鸳鸯并蒂花,像我这样绣是刚刚好!”

侍琴看一样黄莺,黄莺吐了吐舌头,两人默契的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