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工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孙东杰还没来。
“我已经吃饱喝足，如果孙东杰今晚太忙，不如改天约吧。”秦飞站起身，准备走人：“今晚先到这儿。”
“我先给他打个电话……”
王作权很是尴尬，起身去一旁，把电话拨了出去。
也不知道电话说了什么。
他回来后告诉秦飞：“孙总在路上，马上就到。”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
孙东杰终于来了。
这是一个高大肥硕的中年男人。
头发差不多掉光了，于是留得很长，盖住秃的地方。
他的形象实在不怎么样。
人品就更不怎么样了。
浑身散发着厚重的酒气。
显然是刚从其他饭局过来。
“孙总看起来没少喝吗。”秦飞笑着道：“我们一直等你呢。”
“你谁啊？”
“秦飞。”
“你就是秦飞啊。”孙东杰傲慢的道：“我平常在中都，难得来一次冰城，本地有几个朋友，正好见一面。”
王作权低声提醒：“秦总他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等一会儿怎么了嘛。”孙东杰看了一眼桌子，脸色变得很难看：“看起来也没等我呀，留了一桌子剩酒剩菜。”
秦飞理所当然：“我们也不知道你来不来，就边吃边等了，再说你这会儿也吃喝不下了，肚子里还有地方吗。”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松雨影视所有作品想要挣钱，就必须上我们平台，想要上我们平台就必须经我同意。”孙东杰打了一个酒嗝，才接着说道：“我是你们的甲方爸爸，你们连等一会儿的耐心都没有？”
秦飞摇头：“这可不是等一会儿……”
“我不想听你解释。”孙东杰打断了秦飞的话：“你今晚回家，睡不着觉就好好想一想，应该怎样对甲方爸爸。”
秦飞没说话。
“我要是愿意，只需要一句话，能让你们所有作品下架。”孙东杰冷笑：“我们是国内最大的影视平台，你们想要赚钱，就必须上我们平台。”
王作权低声提醒了一句：“国际上最大的平台是奈菲。”
“哦，对了，奈菲……”孙东杰确实喝多了，差点忘了今天来干嘛：“我听说奈菲面向国内，有一个高管叫张光耀，过几天要来冰城是吧。”
秦飞还是不说话。
孙晓松唯恐孙东杰不高兴，笑着点头：“他过来讨论跟我们合作的一部剧。”
“能不能把张光耀引荐给我？”孙东杰直接提出：“我们平台有大量影视作品，字幕都是现成的，给了张光耀可以直接播放，然后大家坐地分红。”
秦飞说话了：“我们松雨影视呢？”
“你们还是你们呀，怎么也想分杯羹？”孙东杰哈哈一笑：“你们只需要帮我引荐一下，然后没你们什么事儿，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秦飞摇头：“既然我们给引荐，就有权参与利益分成。”
“我还有权把你们下架呢！”孙东杰重重哼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吧，也知道我在业内有怎样的资源吧，其实就算不通过你，我也可以联系奈菲。”
“我是在给你们机会，如果我自己找到奈菲，会要求封杀你们公司。”
“我们平台有几千部影视作品，你们有什么呀？”孙东杰不屑的笑道：“成立总共没几天，才推出一部短剧。让奈菲二选一的话，肯定选我们。”
“据我所知，你们先前应该跟奈菲接触过，因为分成比例问题，就没谈成。”秦飞看着孙东杰，很诚挚的笑了笑：“我可以引荐张光耀，但这一次合作就能达成吗？”
孙东杰确实喝多了，说了一些内幕信息。
原来，企鹅拥有强大的资源，先前跟奈菲总部接触过。
当然大家都知道没谈成。
当时奈菲还没在港岛设立办事处，更没开辟内地市场的计划。
关键点正是在这个办事处。
其实企鹅方面现在也能联系奈菲总部。
他们分析认为，奈菲的经营战略做出调整，如果直接跟办事处谈判，合作的希望就很大了。
也可以这么说，企鹅攻不进去奈菲，就想通过张光耀，打开一个突破口。
所以孙东杰来找秦飞了。
“没问题。”秦飞笑着点头：“咱们合作关系这么好，有好事儿当然要分享了。”
“这还差不多。”孙东杰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也不等我，直接吃吃喝喝，好像忘了主角是谁，不过我大人大量不追究了，只要把这事儿办成就行。”
孙东杰丢下这话，起身离开，连声“再见”都没有。
王作权对孙东杰的做法，多少有些尴尬，但毕竟是上级，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
王作权也走了。
郭熙雨沉着脸说道：“企鹅要什么有什么，奈菲肯定跟企鹅合作，咱们只是小公司，以后就被排斥在外了。”
“孙东杰根本是来挖墙脚。”孙晓松也有同样的担心：“搞不好《墨鱼游戏》会是咱们跟奈菲的绝唱。”
“孙东杰摆明了不想让咱们参与，自始至终咱们没半点好处……”郭熙雨看向秦飞，希望能有办法：“但孙东杰用封杀威胁，咱们又不能不妥协。”
秦飞嘿嘿一笑：“我还就是要让孙东杰跟张光耀搭上线。”
孙晓松忙问：“你对奈菲有这么大影响力，能让张光耀当面拒绝合作吗？”
“为什么要拒绝你？”秦飞摇头：“我们要促成双方合作，最好企鹅把所有影视作品，全都拿到奈菲平台上去。”
孙晓松非常不解：“我们苦心为他人作嫁衣裳，又是图什么呢？”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秦飞掏出一根烟，然后缓缓说了起来：“几年前，我在一家公司工作，某天新来了一个女员工，长得非常漂亮。她通过正常招聘来的，并不认真工作，每天只是跟男员工眉来眼去，专挑那些有家室的，不理我这种单身狗。后来得知，她在一个月多月里，跟二十多个男员工上了床。同样是后来才知道，她原本从事失足行业，因为场子被扫了，才出来打工。”
郭熙雨非常好奇：“她勾引男员工是为了钱吗？”
“对啊。”秦飞点头：“如果她直接要钱，哪个男员工会给呢，所以她刚开始不提钱，表现得非常真诚，只谈感情。”
郭熙雨又问：“然后这些男员工就上当了？”
“这些已婚男员工吧，生活压力都挺大，背负车贷房贷，常年对着家里的黄脸婆又审美疲劳，总想在外面找点刺激……”秦飞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员工精准把控了这些人的心理。”
郭熙雨更好奇了：“但她到底怎么要钱的呢？”
“她睡了这些男员工后就辞职了，过了一个月，给每个男员工发短信，说是怀孕了，需要五千块钱打胎……”秦飞回答：“不到三天时间，她收到十多万。”
郭熙雨双眼瞪得溜圆：“这样也能行？！”
“虽然我们是制作影视节目，本质上还是互联网企业，那么应该拥有互联网思维。”秦飞一字一顿的说道：“先免费，后收费，让别人先以为占了便宜，再加倍把钱挣回来，这才是顶级的互联网思维！”
郭熙雨恍然大悟：“对啊，各种APP刚开始都免费，有时还送钱呢，等用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翻脸了。”
秦飞点头：“就比如网约车，刚开始我去上班花不了几块，如今经常比出租车贵。”
孙晓松明白为什么秦飞说这个故事：“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对付孙东杰，把占的便宜加倍吐回来？”
秦飞嘿嘿一笑：“你们等着看就好。”
张光耀按照原定计划抵达冰城。
首先去松雨影视参观，谈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情，然后跟一些演员见面。
本来张光耀是想了解《墨鱼游戏》的筹备进度。
却没想到这次见面，成了女演员们卖弄风骚的机会。
本来这部剧有一些男演员，一个个却默默无闻，连话都不怎么说。
“我早听说过奈菲的大名，没想到今天能够见到张总，真是三生有幸。”周文秋主动过来，跟张光耀握手，一边扭着屁股，一边撒娇说：“还希望张总经常过来指导我们工作！”
李美娟不甘示弱：“张总，咱们加个微信吧，你有空看看我的朋友圈，里面有我的工作日常，可以了解拍摄进度，要是张总能点赞就更好了，被你赞过的朋友圈，叫甜甜圈。”
一时之间，这些女演员甚至忘了秦飞是谁。
因为她们觉得张光耀对自己更有用。
张光耀只是客套几句，多的话一概不说，所有要求加微信的，一概找借口回绝。
他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随便加人。
见面结束之后，张光耀无奈的对秦飞到：“看到这些女演员的表现了吧，这就是我不喜欢内娱的原因。”
“比起孙东杰，她们还算正常。”秦飞冷笑：“我晚上安排你们见面吃饭。”
张光耀会意的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