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告诉你，我的眼睛撒谎了，我没任何工作能力，要不如今怎么还是小职员，每天就是混吃等死，干啥都不行。”王馨悦指了一下秦飞和徐景山：“我今晚是跟老同事出来吃饭，不太想谈工作……”
稍微知趣的人，听到这话都该告辞了。
但张胜友显然已经被王馨悦迷住，瞥了一眼秦飞和徐景山，转而又对王馨悦道：“我给你讲点人生经验，在外面多交点有用的朋友，不要浪费时间在小鱼小虾。”
秦飞和徐景山对视了一眼。
徐景山低声道：“咱俩是不是穿越了，这是哪个多元宇宙，咱俩在这里跟松雨影视没关系。”
“咱俩没穿越。”秦飞断然道：“因为这种傻叉是特产，在其他宇宙不可能存在。”
刚好这时。
孙晓松回复信息了：“我认识张胜友，怎么了？”
“他是什么人？”
“群头。”
秦飞遇到了一个不懂的词：“啥玩意是群头？”
“群头”顾名思义是群众演员的头。
群众演员通常没有固定工作，很少长时期为某个影视公司工作，通常今天出镜A公司的网大，明天去了B公司的电视剧。
他们常年聚在拍摄基地的外面。
只要有人招收群演，他们就一拥而上。
本来都算个体户性质，时间长了渐渐出现组织化，于是有了群头。
群头大都跟影视公司关系很好，尤其熟悉导演和制片人的圈子，有资源能揽活儿。
于是群演跟着群头混。
群头负责调配演员去不同剧组，承担不同角色，还要监督群演的工作纪律，同时给群演争取福利待遇。
也就是说，群头往往是群演出身，不过升级为群头后，自己未必演戏。
对影视公司来说，需要多少群演，必须有怎样的条件，直接告诉群头就行，不用亲自招募倒也省事。
可能有人奇怪了，张胜友长那模样，还能演戏？
真能！
主演大多是帅哥靓女。
群演有可能是任何角色，所以长什么模样的都有。
因为大千世界的人类本就千奇百怪。
张胜友是一个很有实力的群头。
过去松雨影视自己找群演，渐渐做出一些名气之后，张胜友主动找上门来合作。
孙晓松和郭熙雨研究一下，觉得交给张胜友更省事，也就答应了。
因为秦飞不负责具体工作，所以他俩就没告诉。
再加上秦飞最近也没去剧组，就没见过张胜友。
如同秦飞推测的一样。
群头只在拍摄现场工作，而且所有工作都是日结，不回去公司总部。
张胜友也确实跟松雨影视有关系。
毫无疑问，张胜友借着这层关系，虚构身份，在社会上招摇撞骗。
必须一提的是。
松雨影视的生意规模越来越大，这段时间进行了组织结构升级。
孙晓松担任首席执行官，也就是全公司最高领导。
郭熙雨是影视业务总裁。
徐景山原来负责外联和公共事务，眼下多了一项工作是电商，正式职位是电商业务总裁。
港岛那边还有一个总裁司徒品茹。
不过，司徒品茹的工作直接对秦飞负责，相对内地来说比较独立。
孙晓松跟司徒品茹，正常对接工作。
只是，孙晓松自知无法领导司徒品茹，所以也不以上级自居。
那么秦飞自己呢？
秦飞虽然是真正的老板，挂着董事长的职衔，实际上指挥全公司，但不担任其他职务。
说起来，秦飞也很尊重孙晓松，毕竟人家才是公司创始人，自己还把人家堂弟弄去坐牢。
所以，秦飞只在重大问题上做出决策，不干涉孙晓松日常决策。
同样因为如此，秦飞完全不认识张胜友。
“你这是引狼入室呀。”秦飞很无奈：“我被篡位了，人家张胜友，如今成了老板。”
孙晓松大吃一惊：“他哪来的勇气这么吹？”
“这勇气吧，肯定跟梁静茹没关系，是你给的。”
“我没让他这么吹呀！”孙晓松急忙提出：“我现在马上过去！”
在同一时间里。
王馨悦和张胜友的谈话，取得了新的进展。
张胜友开始承诺，未来让王馨悦成为高管，做大中华影视行业扛把子。
“咱们属于第三产业，也是国家重点扶持的产业，前途不可限量……”张胜友摇头晃脑：“新的首富就会从这个行业冉冉升起！”
王馨悦叹气：“听了你这些慷慨激昂的演讲，我恨不得马上找个片场，先排队当个群演……”
“扑哧”一声。
张胜友笑了，笑得很猥琐。
声音近似于从身体中后排气。
“王美女还很幽默呢。”张胜友很认真的道：“你怎么能当群演呢，至少也得是个总裁。”
秦飞有些听不下去了，问：“啥是第三产业？”
“啊？”张胜友看向秦飞：“你说啥是？”
“我问你呢。”秦飞摇头：“要是让我回答的话，先从第一产业开始说吧，什么是第一产业？”
张胜友回答不出来，把问题丢回给秦飞自己：“你说！”
“第一产业就是养牛养羊。”
“第二产业呢？”
“第二产业就是吃牛肉喝羊汤。”
“第三产业呢？”
“就是吹牛.逼出羊相。”秦飞指了指张胜友：“你确实非常适合在第三产业发展。”
这一次轮到王馨悦笑得前仰后合。
张胜友顿时激动的口吐芬芳：“你特么谁啊，敢在这挖苦我！”
李保伦也奇怪：“你们哪来的？”
徐景山冷笑：“你上我们这桌来，跟我们朋友许愿，刚想起来问我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秦飞拍了拍徐景山的肩膀，很认真的的告诉张胜友：“我非常有兴趣加入松雨影视，不知道张总能不能给个机会？”
“为什么给你机会？”张胜友很不屑：“看你一脸吊丝样，我们又不是收容遣送机构！”
李保伦则问：“你有什么能力啊，就想进松雨影视？”
秦飞拍了拍胸口：“有一把子好力气！”
张胜友翻了翻白眼：“那还是去工地搬砖吧。”
然后他转而又对王馨悦笑眯眯的道：“不如明天就去我那报道吧。”
“我今天是跟朋友一起吃饭……”王馨悦指了一下秦飞和徐景山：“要跳槽，也得我们一起，我自己去算什么回事。”
张胜友提出：“那就让他俩去当个群演吧。”
徐景山脱口而出：“我放着好好的高管，去当群演？”
“你？高管？”张胜友根本不信：“你不吹能死呀！”
秦飞笑着道：“眼下关系人生大事，必须谨慎一些，让我们过去，总得知道待遇吧。”
“群演吗，没有底薪，没有五险一金，工资通常日结，五十元到五百元不等，看你担任什么角色吧……”张胜友懒洋洋介绍：“当群演很有前途的，知道那个王什么强吧，不就是群演出身，如今都当导演了，最近拍了个片儿叫《在笼子中》。”
徐景山更正：“那不是《在笼子中》，而是《八角笼中》。”
张胜友摆摆手：“不管电影到底叫啥，你们可以来！”
秦飞笑问：“我也去当群演呗？”
“不然呢，给你个经理，你能干嘛？”张胜友从鼻孔出气：“我看你这样子吧，非常适合扮演吊丝，要不然你就当个吊丝专业户，没准还能一炮而红呢。”
“我也不能只演吊丝，有没有机会，演个总裁啥的？”
“你演总裁的儿子都不配。”张胜友不耐烦的道：“你要是再废话，我就让你演扫厕所的。”
徐景山听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一位是谁啊，就这么安排起来了？”
秦飞叹了一口气，告诉徐景山：“你输了。”
徐景山不明白：“我输什么了？”
“郭德纲有个段子怎么说的，如果我和火箭专家说，你的火箭不行，燃料不好，应该烧柴，最好烧煤，煤还得精选，水洗煤不行。但凡那个火箭专家正眼看我一下，他就输了……”秦飞耸耸肩膀：“你说自己是不是输了？”
徐景山心悦诚服：“我一松雨影视的电商业务总裁，去跟一个群头谈演戏，我确实是闲的。”
“对吗。”秦飞点头：“顺着他们说，逗一逗乐，不是挺好的吗。”
李保伦火了：“你们怎么说话呢？”
“等一下……”张胜友还是比较聪明的，拉住了李保伦，然后试探着问徐景山：“你说……你是谁？”
“我叫徐景山，公司总共有一个首席执行官，包括我在内两个总裁，我怎么不认识你是谁。”
张胜友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证明？”
“你跟郭熙雨和孙晓松打交道很多，因为我不负责着一块业务，所以咱俩没见过面。”徐景山冷笑：“但你应该听过松雨影视有我这个名字。”
张胜友确实听过，不敢说话了。
李保伦不服气：“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谁？”
孙晓松来了：“我证明。”
张胜友慌忙起身迎接：“哎呀，孙总，你怎么来了？”
“你把我们老板都给换了，我不来不行呀……”孙晓松冷笑，随后歉然对秦飞提出：“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