涧哥儿的这点学识在博闻强识的薛怀跟前实在是不入流, 最后, 他被罚抄了二篇文章,空熬了一整夜后便去瑛瑛跟前诉苦经。

薛怀早先便与瑛瑛通过气,无非就是与他说:“慈母多败儿,阿竹的性子比涧哥儿通透许多,将来即便我们走了,阿竹也能靠着我们积攒下来的家业自力更生。可若是涧哥儿不学好,非但无法庇护阿竹,也要把我们偌大的家业败个精光。”

瑛瑛知晓薛怀言之有理,可一时间又心疼起了自己的儿子,便道:“你待涧哥儿和阿竹也太迥异了一些,实在不必这样,涧哥儿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呢。”

夫妻二人互诉衷肠,便再度在儿女的教育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瑛瑛不在学业问题上为涧哥儿说话,薛怀对涧哥儿的态度也温柔一些。

翌日清晨,涧哥儿只抄完两篇后便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呼呼大睡,被薛怀踹开书房屋门后才醒转了过来。

他慌不择路地望向了自己的爹爹,哭丧着脸说了句:“爹爹,儿子错了。”

涧哥儿几乎已能设想到盛怒之下的薛怀会如何责备他,只怕是要让他抄上十几篇文章,或是拿了戒尺让他长长记性。

阴沉着脸的薛怀瞥了身前瑟瑟缩缩的儿子,一时又忆起昨夜夫人的谆谆教诲,便只能压下心头的恼怒,只道:“回院子里歇着吧,剩下的文章不必再写了。”

刹那间,涧哥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朝薛怀眨了眨眼,犹犹豫豫地说:“爹爹不罚我了?”

薛怀瞥他一眼,蹙着眉说:“难道你还想抄下去?”

涧哥儿慌忙摆手,朝薛怀行了礼个后便立刻跑出了书房,一溜烟地便消失在了薛怀眼前。

之后,涧哥儿便赶去了阿竹的院子里,像大爷似地坐在厢屋里观摩着阿竹给丫鬟们上课。

阿竹一身烟粉色罗衫裙,如瀑般的鸦发被她用个布绳随意地一扎,显得整个人利落又干练。

用涧哥儿的话来说,那便是长姐活像个说书先生。

只可惜府里的丫鬟们知识水平有限,虽全心全意地配合着阿竹的爱好,可却是怎么也听不懂阿竹嘴里的话语。

涧哥儿见状便在女学散学后与阿竹说:“长姐若真想办女学,不如去外头租个书塾,正儿八经地收几个女徒弟,若是觉得书塾办起来麻烦,不如去世家大族里做女先生。”

阿竹正在收拾自己的教案,听了弟弟的话语后,只道:“书塾哪里是这般好租用的?况且女先生一事也要靠资历和本事,我连正经书院都没上过几日,那些世家大族怎么会聘我去做女先生呢?”

涧哥儿一愣,只觉得长姐说的在理,一时也没了驳斥的话语。

后来,徐如安将那个名为玉珠的妾室扶正后,两年之内便一连生下了两个女儿,徐母对儿媳很是不满,只苦于儿子的颜面而未曾发作。

阿竹在承恩侯府办了女学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人说她为了名声沽名钓誉,也有人说她是被情所伤后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