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前,左手背后,右手执笔,桌上铺一乳白宣纸,那在写字。

“顾总。”

“何工,你来了。” 顾青裴抬起头,冲何故一笑。他三十出头,长了一张无可挑剔的英俊面孔,脸颊窄、下巴尖,两道浓眉斜飞上挑,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总有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他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被拢到脑后,白衬衫的领口如刀削一般凌厉,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雕细琢的精英范儿。他抬了抬下巴:“坐”。

何故在沙发上坐下了。

顾青裴沾了沾墨,继续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边道:“我最近在练字,写字的时候,心绪会特别平静,有助于思考和解压,有空你可以试试。”

“好。”

顾青裴撂下笔,轻轻把那小叶紫檀的镇纸放到一边,把纸拿了起来,面冲着何故,笑道:“怎么样?”

纸上写着两行词:乘长风破万里浪,凌青云啸九天歌。

那字苍劲洒脱,如盘龙掠水流痕。

何故心下了然,看来顾青裴要跳槽的传闻是真的了,他大概能猜到顾青裴叫他来的目的。他点了点头:“顾总,您的字写得很好。”

顾青裴噗嗤一笑:“别人要是这么夸我,我听着像拍马屁,可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真心的。”

何故道:“确实很好。”

顾青裴把那副字卷起来放进了绢桶里,走了过来,量身定做的西装恰到好处地衬托着他修长挺拔的身材。

何故站了起来。

顾青裴道:“坐,坐。”说着坐在了他旁边,把那副字递给他:“送给你。”

“谢谢顾总。”何故客气地收下了。

顾青裴看着何故:“最近休息不好吗?看着挺累的。”

“嗯,有项目压着。”

“钱是公司的,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在这之间找到平衡,人的精力有限,不要太勉强自己。”

“好。”

顾青裴拿起紫砂茶壶,给何故倒茶。

何故忙道:“顾总,我来吧。”

顾青裴笑道:“别客气。”他倒了两杯茶:“尝尝。”

何故喝了一口,也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说:“好茶。”

顾青裴笑了:“何故,你真的很有意思。”

何故不知道顾青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让领导倒茶是不对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常常会在细节上暴露很多人情世故上的不足。

“你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哦。”

“何工,你进公司几年了?”

“六年。”

“也是老员工了。记得前两年我还管人事的时候,每年都给你做评估,今天我再给你评估评估怎么样?咱们聊聊你对现状的看法,职位啊,工作强度啊,薪水啊,环境啊,什么都行。”

何故迟疑地点点头。

顾青裴问起了他最近的项目,言辞中都在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