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干娘你空有一身本事,没个往上头举荐的人,若是有人肯帮一帮干娘,姑娘院里的大管事哪还有她宋妈妈什麽事。”

“话不能这样说,你不知宋妈妈的来路,她原先是冯家老太太给咱娘子的丫头,后面成了陪房,在娘子跟前得意了十几l年。

虽说我也是娘子的陪房,但陪房和陪房之间多是不同,我当年不过是娘子陪房里下面的粗使,宋妈妈是管事娘子,我与她,一个地,一个天。

后面娘子教我来三姑娘院里浆洗衣裳,我这一来便是十数年,她如今瞧不上我,也是应当的,在她心里,我孙婆子不过是她手底下的一个粗使,哪里配和她争。

她出身好,这一条就够压死干娘我的了,可我偏要与她争上一争。”

孙婆子好不容易熬走了杜奶妈,没等她站住脚,她宋妈妈就来了,她这两年,也并不是什麽都没做,姑娘有意拿她打压杜奶妈,又拿杜奶妈打压她,她可趁此机会,往上走走。

“这当管事,有明面上的管事和暗地里的管事,若宋妈妈这个正经管事,使唤不动底下的人,而我能使唤得动,姑娘就会舍她而重用我。

反过来,我能为底下的人讨好处,能做宋妈妈许诺却做不到的事,她宋妈妈在上头底下,都失了信,她就成了个摆件,到时,我即使没有管事的名头,但姑娘要用我,下面的丫头要求我,我不是管事,却胜似管事。”

孙婆子想的深,此时还在家里,姑娘上头有娘子,这宋妈妈是娘子给她的,她有顾忌,等日后没了顾忌,不见得姑娘不给她一个二管事的名头,到时,她这个二管事,代行大管事之事,照样风光。

秋雀没想到她干娘还有这样一番智慧,“我与干娘作女儿,咱朝夕相处了不少日子,我竟都不知干娘有这般的……这般的……”

秋雀不知话如何说,她只识得几l个字,肚儿里没墨水,孙婆子早就有了这样的盘算,今日才把话与她说的如此透彻。

“干娘有谋,旁人不及干娘,只是女儿不懂,干娘何不把黄翠撵出去,换个听话的来,黄翠向来不敬着干娘,干娘说话,她怕是不听。”

“她不敬我,我岂会不知,可院里有宋妈妈盯着,撵她多有不便之处,我想的是,若能教她变成咱的人,咱就省了麻烦。”

孙婆子从袖子里摸出两张交子来,教秋雀拿给黄翠,“你就说我有意私下收她作女儿,你问她可愿意认我当个干娘。

我已收了你和锁儿,不能再收女儿了,她要愿意,你教她放心,你和锁儿有的她也有,我不会亏待她。”

秋雀收了交子,“干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她。”说罢,离了孙婆子家,往院里的丫头房中去寻黄翠。

要说秋雀这个人,实在是奸,找到黄翠后,俩人来到了外面能说话的地儿,丫头房里人多嘴杂,说不成个话。

“秋雀,你要和我说什麽事,还非要来这儿。”天色已经黑了,秋雀只顾着在孙干娘那说话,连去灶房吃饭都不曾。

“黄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