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周二郎这边,他亦需要有王重礼这样有实权的地方大员加以支持。

是以,周二郎忙拱手道:“周凤青焉敢忘本。”

他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合作愉快。”

回来的马车上,朱云娘显然精神放松了许多,天真道,“奴家没想到那些官家娘子竟是很好说话哩。”

周二郎就笑,王重礼那样的人,知道自己寒门出身,焉能不交代他的夫人,巡抚夫人给云娘面子,其她那些人自然是马首是瞻,说白了,面子俱都建立在利益之上。

朱云娘又有些担心地问,“夫君,巡抚大人送了如此多的礼物给我们,云娘总觉得不妥。”

朱云娘问出了周锦钰心中的疑惑,爹这架势不对头儿呀,咋有点儿向着大贪官发展的势头,有点儿危险。

周二郎:“有何不妥,端午佳节,我们带着礼物上门,人家回礼不是很正常么。”

朱云娘:“可他们的回礼也太贵重了。”

周二郎:“嗯,对于我们来说贵重,对巡抚大人来说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人家好歹是巡抚,哪能太过寒酸拿不出手。”

周锦钰见他爹一本正经云淡风轻的样子,差点儿就相信他说的了。

可是巡抚大人执意要送,爹若死乞白赖不要,就真的好么?

再说对方的回礼虽然贵重,好像确实如爹说得那般,也算是附和人家的身份。

算了,相信爹就行了。

担心他也帮不上忙,瞎给爹添乱。

折腾一天,周锦钰眼皮子开始打架,周二郎把他打横抱起来,让儿子头枕在自己的臂弯,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

朱云娘递过来一条薄毯给盖身上,道:“也不知道京城有没有比薛神医更厉害的郎中,钰哥儿可怜的,看到人家许多没见过的吃食馋得不行,知道自己肠胃不好,又不敢多吃一口。”

周二郎目光低垂下来,“以后我们钰哥儿想吃什么,就叫人给他做什么。”

朱云娘就笑,“瞅着睡踏实了,把娃放下来吧,抱一路胳膊疼呢。”

周二郎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道:“自己的崽,好像也并不觉得累,看他睡得这般香甜,软软乎乎的一团躺在我怀里,反倒觉得很舒坦。”

朱云娘:“钰哥儿病好以后突然就不吃奶了,奴家还觉得不适应了好久呢,那会儿才想明白,不是娃离不开大人,是大人离不开他哩。”

娘子的话,周二郎深以为然。

“娘子,你看咱儿睡着的时候,小鼻子可真可爱。”

朱云娘凑过来,“今天好多人夸他呢。”

周二郎:“她们都夸我儿什么了?”

“就说钰哥儿皮肤白,眼睛大什么的。”

“还说什么了?”

“还说他嘴巴很可爱。”

“嗯,嘴巴长得像娘子。”

“除了嘴巴,哪儿都像夫君哩。”

周二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