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得学,爹知道这个练起来会很疼,我们可以先小小的妥协一下,咱们不用指甲和肉的交界处按,咱们先用第一关节来按好不好?”

周锦钰为难地看了周二郎一眼,低声道:“爹,必须得学古琴吗,不用会那么多,只会一点点不可以吗?”

周锦钰小心地伸出自己的小指头,跟周二郎打商量。

什么叫不会那么多,只会一点点?

这是学习的态度吗。

周二郎真被儿子这种“知难而退”的宝贵精神给梗住了。

周二郎肃了神色,“钰哥儿学习的时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吗?”

周锦钰忍不住反驳,“爹,钰哥儿觉得选择大于努力,努力拼不过天赋,就像爹再努力也当不上皇帝,薛叔叔再努力也无法与爹比才华,钰哥儿不喜欢弹……”

周锦钰声音越来越低,在他爹难看的脸色中自动消音了。

“周——锦——钰!你连普通人的标准都没达到就和爹来讲天赋?”

周锦钰想说我都练了这么久了,连普通人的标准都达不到,不是没天赋是什么?

再说了,你那普通人的标准起点未免太高,和我眼里普通人的标准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好不好。

爹,你可讲点儿理吧。

但他也就是想想,并不敢真的这么说,刚才和爹顶嘴已经惹他生气了,周锦钰不想火上浇油。

他害怕冲突,尤其是害怕和周二郎冲突。

他不想让周二郎失望。

周锦钰低下头不吭声,慢慢将手指放在琴弦上开始弹,他没有选择用第一关节去按,因为第一关节虽然不疼,但更容易滑音。

他仍旧选择了用指甲和肉交界的地方去按琴弦,虽然真的很疼。

跪指,又称流泪指,一点儿没瞎说。

周二郎心疼儿子,但他觉得这种苦孩子值得去吃,天赋这东西你说他有他就有,你说他没有他就没有。

在周二郎看来,天赋就是一层窗户纸,有些人的窗户纸很薄,轻轻一用力它就破了,轻而易举就开启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有些人的窗户纸却被设置得很高,需要很努力很努力,甚至努力到无能为力才可以打破;还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打破。

但并非说这努力就没有意义,在这个过程中,你总会有所收获。

一旦你冲开了那个所谓“天赋”的窗户纸,也就是真正入了门,到时候别人拉都拉不住你,你会得到这世上最高级的快乐,并且不断去突破自我,追求更极致。

这种高级的快乐是任何人都给不了你的,必须你自己去得到。

周锦钰从未想过自己从古琴中能获得什么快乐,纯粹就是为周二郎学,哄周二郎开心的,心态不对,自然事倍功半。

他心里委屈,又怄气,把委屈发泄到琴弦上,按得就很用力,周二郎直接按住了他手。

他要求孩子练琴,不是让他自残,小孩子皮肉嫩,更不能硬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