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大老爷那边, 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消息。

仿佛在眨眼间, 一场鹅毛大雪过后,京城放晴,时间就从元化四十六年进入元化四十七年。

说是府里冷清,但慕家一大家子人,过年再冷清又能冷清到哪儿去。

真正冷清的,是卫如流所住的“卫府”。

当然,就在三个月前,这里还叫“楚府”,属于楚河。

权势的更迭,往往也伴随着各种代表着权势的死物的所属权更迭。

这座占地极大、气派恢宏的府邸,除了卫如流这个主人外,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下人和一个做菜的厨子。

从除夕夜到大年初七,这八天时间里,除了简言之提着酒来陪卫如流吃过一次饭,其余时候,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座没有任何烟火气的府邸里,独自享用一大桌酒菜。

简言之离开时问他:“大过年的,你自己一个人多冷清啊,叫沈默他们来陪你吃饭不好吗。”

卫如流冷淡道:“他们只是下属。”

他们陪他吃饭,也就是席间会热闹一些。

但等吃完饭,该冷清还是冷清,没有任何不同。

所以,又何必自欺欺人。

简言之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开口邀请卫如流去他家过年。

但简言之知道,他偶尔过来找卫如流吃顿饭,他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卫如流去他家过年,或者他住进卫如流家,他爹肯定不乐意。

大过年的,简言之不想让卫如流孤身一人,也不想惹他爹生气……

卫如流催促简言之:“快滚吧。”

大过年的,简言之有父有母,留在家里陪他们才是应有之意。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这十年时间,他的住处时常变更,但无论是沦落到乡野之间,还是在华贵府邸,他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吃饭。

万家灯火,无一盏是为他而留。

人间烟火,也无一处是为他而燃。

生来锦衣玉食,受尽双亲庇护,得万万人称颂,这人生的完美开端,只衬得他如今的世界一片荒芜。

简言之最后还是滚了。

但滚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他弯下腰,抓起墙上厚实的雪揉成团,狠狠砸向卫如流。

卫如流轻松闪开。

“真没劲。”简言之嘟囔一声。他转着脑筋,突然,简言之两掌一合,提议道,“不然你成亲吧!”

卫如流沉下脸,倒提弯刀。

简言之见势不妙,这回是真的麻利滚了。

大年初八这天,厨子过来找卫如流,呈上他列好的菜单。

卫如流扫了眼菜单。

这些天里,每一顿饭都有鸡鸭鹅肉,今日也不例外,但他从未在这几道菜上动过一次筷子。

他一把打掉菜单。

卫如流抬脚,牛皮做的靴子踩在菜单上,内力一震,轻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