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难过。

所有言语上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时间才能淡化掉这些悲伤。

卫如流再清楚这一点不过,说完那两句话后沉默下来,但是他也没走,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站在慕秋身边。

还是慕秋察觉到不对,从他掌心抽走自己的手,藏在袖子底下背到身后。

“家里现在还乱糟糟的,事情已经说完,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卫如流做出任何反应,慕秋敛衽行礼,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许匆忙。

卫如流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卫如流才用帕子慢慢擦掉手背的血污。

他心想,她两次给他递帕子,竟都是让他擦去血污的。

坐回到马车里,慕秋低下头,看着摊开在膝盖上的右手,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卫如流虚虚握着她的手时,有帕子隔在中间,两人的肌肤并未实质性触碰在一起。

当她撤走自己的手时,无可避免地,她碰到了卫如流的手。

明明只是一触即离,但她在那一刻竟然从心底深处生出了几分紧张,甚至注意到了卫如流的手。

卫如流的手生得极好看。

骨节修长,指尖圆润干净。

因为常年习武握刀,掌心干燥温热,布满薄茧。

但只是很快,这份不自在就被慕秋抛到了脑后。

她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向外面,陷入回忆之中。

她抵达京城码头那天,京城下了场薄薄小雨。

细雨霏霏,年轻的郎君站在岸上,微微笑着,朝她伸出手。

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就驱逐了她内心深处的淡淡惶恐。

刚回到京城那段时间,慕云来经常陪着她外出。

她不会骑马,坐在马车里。

他喜欢骑马的感觉,骑在马背上,紧紧跟着马车。

只要她无聊想找人说话,一掀开帘子,定能瞧见慕云来的身影。

这样一位温和耐心、被全家人倚仗和信任的人,就这样辞别了人世。

刚刚压下去的悲伤,又再次从心底蔓延上来。

***

慕秋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府里正忙碌着。

慕大夫人喝了药还在睡觉,慕二老爷那也请了大夫,很多事情全靠慕雨和大管家在操持。

瞥见慕秋走进院子里,慕雨对大管家道:“就按我说的去办吧。”迎到慕秋面前,“二姐姐你去了哪里,我派人找了你好久。”

慕秋有些疲倦。

脚下就是通往屋子的三级台阶,但她已经失去了再往里面走的力气。

她直接席地而坐,还拽着慕雨一块儿坐了下来。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坐在庭院里,晒着初春时令的太阳。

过了许久,慕秋慢慢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