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刑部尚书的喝问,卫如流的回答依旧是:“我何罪之有?”

“本官问过你,你对人证所说的话可有异议,你当时答的分明是没有异议!”

“因为人证说的话确实没有问题。”卫如流与刑部尚书对视,“我做过的事情,全都认了,没做过的,自然不会认。”

“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人证,却否认了物证?”

“我的确在茶庄见过沮浚,简言之也的确来西山找过我,张百户也曾奉我的命令前去平城调查,但这并不能说明我杀了沮浚,更不能说明我与北凉有所勾结。”

刑部尚书露出思索状,没等他继续询问,坐在刑部尚书右手边的刑部右侍郎已按捺不住,喝道:“荒谬,人证还有造假的可能,物证如何做得了假!?”

简言之嘟囔:“这官衙里,哪一件物品不是人凭空造出来的?能凭空造物,又如何不能在物上造假?”

刑部右侍郎:“强词夺理!”

简言之回敬:“这叫忠言逆耳。大人不喜欢听,不代表我说得没有道理。”

刑部右侍郎横眉冷对,就要再骂。

刑部尚书抬手,不满道:“行了。犯人可以出声为自己争辩。”

制止住刑部右侍郎,刑部尚书垂眸看着卫如流:“卫如流,你说物证是假的,理由呢?”

卫如流立于大堂中央。

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他依旧冷静,能在最短时间内抓住言语间的漏洞。

“第一个物证,说是物证,实则应该算是人证。”

“沮浚的尸体早已回到北凉,无法再次开棺验尸。我们只能从仵作的口中知晓尸体的具体情况,如果仵作记岔了呢?如果仵作被人收买了呢?”

刑部尚书暗暗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本官看过仵作的验尸记录,并无二次涂改痕迹。”

卫如流问:“不能涂改,但若是在末尾稍稍补上几句话,大人又如何能分辨出来?”

刑部尚书挥手,命人取来验尸记录。

一旁的老仵作脸色霎白。

在刑部尚书重新翻看验尸记录时,卫如流又道:“大人可曾研究过我这把弯刀?”

刑部尚书随口道:“研究过一二。”

“这把弯刀形制奇异,杀人时留下的刀痕会呈内宽外窄之势。但宽也是相对而言,它的痕迹只比丝线粗上一些,所以刀痕会格外特别。”卫如流轻轻笑了下,“大人可以拿我这把刀和随便一把刀去割死囚的手臂,比对一番,就知道差别有多大了。”

刑部尚书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

卫如流肯定道:“没错,我若真想悄无声息杀死沮浚,就绝不会用这把武器!”

刑部右侍郎再次插话进来:“沮浚身死一案是由大理寺负责,就算他们看出来刀痕不对,也不会开口点出来。你这话只能再次证明大理寺确实包庇了你。”

刑部尚书恼怒地瞪了刑部右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