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又白震惊地发现,没有人记得谢对。

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怼怼!

他的同班同学们不记得谢对,班主任也不记得谢对,就连上学期在教学楼拐角抓到他和谢对的教导处主任,也不记得谢对。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谢对是不存在的,薛又白才是他们那一届的省中考状元。

他一直是年级第一名,名次从来没有变过,是学校当之无愧的学霸。就连前桌那个一直磕薛又白和怼怼cp的女同学,也是一脸笃定,完全忘记了当初薛又白为了和怼怼做同桌,用三颗糖贿赂她的事情。

学校里没有人记得怼怼。

在老家的姥姥也不记得怼怼,姥姥甚至不记得,因为薛又白幻想出“怼怼”,她带薛又白去看过相关方面医生的事。

薛又白去了怼怼和他的妈妈住的房子。那间房子,还是和薛又白记忆中一样,但是当薛又白敲开门,里面住的人却不是谢对和他的妈妈,而是一对陌生的一家三口。他们说,孩子出生时,他们就在这里住了。现在孩子已经上初中了,他们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一个叫谢对的男孩。

这个世界上,仿佛没有任何关于怼怼的痕迹,除了薛又白书包里装的变形金刚、《动物图鉴大全》绘本书,和那本活页皮革小册子。只是,那本活页皮革小册子里,已经没有了怼怼画的那些画,所有的画都消失了,只留下了整本的空白页,

最后,薛又白跟班主任老师请了一天假,他挂号去找了当年的那位心理方面的医生。

从上次薛又白见到他到现在,已经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位医生也从当初的正当年,变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了。

薛又白走进心理咨询室,特意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我叫:“薛又白。”

那位医生听到了薛又白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见到薛又白本人时,也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这位医生现在的资历,并不是那么容易预约到的,但是薛又白给他写了一封邮件,在邮件上说他们十几年前见过,并且附上了详细的看病时间和地点,让这位医生对他产生了兴趣,给他安排了预约时间。

他很非常专业,开始询问薛又白的症状。

薛又白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症状,而是问:“医生,我们以前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医生看着薛又白,认真地回答:“接到您邮件的那天,我就查阅了您提供的那个日期,前后三年的医疗档案。我的那些医疗档案中,并没有你的病历。不过,我按照你提供的另外一个住院信息,的确在省医院里可查阅的医疗记录中找到了你名字。你在你妈妈的婚礼上,被关进了地下室四天,后来发现送到了医院抢救。”

听到医生说的这些事,薛又白失望地低下头。

这个医生和他的姥姥一样,关于怼怼的事情,即使是从他的口中讲出来的,也都被一一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