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个胸腔大出血的,高顺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一边,他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做开胸手术,左手边有一个颈动脉刺穿的,在他看来,这个人生存的希望会大一点,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把人推到一边,拿止血钳。

有淡红色的血喷到了脸上,高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麻醉针,只能用酒精棉不停的擦拭伤口,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两条静脉血管和一条主动脉血管缝合起来,而他手头,甚至连个辅助显微器材都没有,车上只有常规药物和普通急救包,帮不上太大的忙。

这是怎么样的一双手,怎么样锐利的眼睛,可以在这么薄的血管外皮上连续缝合二十几针,哪怕是任何一个抖动都有可能造成前功尽弃。

李静深知这个手术的难度,轻手轻脚的继续忙碌,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就怕打扰了他。有个抬伤员的眼看就要撞到高顺的厚背上了,被李静眼疾手快推到一边,而高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整个身体完全呈现紧绷的状态,只有拿针的手在轻微的移动。

十分钟后,小指头灵巧的绕了一下,结扎完毕,至于这个技术是怎么练出来的,高顺永远也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段过程。

李静也跟着他长出了口气,这时候才敢说话:“这个病人胸腔大量出血,再不救他就没希望了。”

高顺近乎残忍的很平静,不但不理她,还头也不抬的拉过另一个伤者。两个小时后雨停了,才有附近医院的救护车赶到,而这个时候他已经紧急处理过七个重伤者。大巴车上很凌乱,有些座位都已经被拆下来了。

可能有三个左右的重伤者没来得及处理,高顺永远也不想知道他们送到医院以后的结果,换成你也不会想知道。

郊区医院的年轻人们基本上被吓傻了,还有几个躲在车外面不停的呕吐,这一课上的很鲜活很生动,足够让他们几天吃不下饭了。下午三点,送医下乡活动不得不临时终止,大巴车开回了郊区医院,车上的人狼狈不堪的逃下了车,湿衣服倒是早就换过了,要害怕也是心理上的恐惧。

也是事情生的太突然了,直到现在,有人才想起来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