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路程短,乔茗茗也没想着去搞卧铺的事儿,主要也是搞不到。

如今的卧铺票没有些关系是很难买到,即使是加钱也买不到。

衡衡对坐火车还有点印象,甚至还记得上次坐火车来绵山时,听同车人说过的人贩子的故事,所以他自上了火车后便牢牢地牵着妹妹的手,不错眼地盯着妹妹看。

冬日,火车上人多。

这条火车是从外省来的,最后的目的地是在海市,纷纷拥拥挨肩叠背的,一家四口终于挤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们四人是一个车厢,而孔老师他们又是另外一个车厢。

这时候的座位没人就会被随便坐,除了卧铺那边,所以说难怪别人喜欢卧铺,那里门一关压根没人来打扰。

比如说这会儿,乔茗茗瞧着占了自家两个座位的男的,也不争,直接喊乘警来。

咋回事啊,好歹商量一下啊,谁一声不吭就喊乘警啊,乘警那也是公安,这时候少有人不怕公安的。

要真被抓了,不是喊爹妈,而是喊你领导喊你街道或者村里队长。

丢死人了。

于是不等乘警来,两个男人便乖觉地起来了,乔茗茗这才坐到座位上。夫妻俩只买两个座位,一人抱一个小孩儿也不算吃力。

火车是真挤,在晚上的时候甚至还有扒火车蹭路的,这种的一般是没拿到介绍信,或者是没钱,亦或者是两者都有,所以才冒着风险扒火车。

“回家探亲的知青?”对面人问。

乔茗茗笑笑:“差不多吧。”

她说的含糊,主要是他们这情况也不好解释,说完就抱着彰彰哄她睡觉了,明显一副不太想聊天的样子。

火车太挤了,比上次来挤多了,因此车上的气味真的有点难闻,乔茗茗再继续说话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宁渝见她有点不舒服,就从兜里掏出个橙子来,剥开后把橙子皮给她:“闻着吧,闻着会好受些。”

杯水车薪吧,放在鼻尖处,橙子味霸道,好歹能把车上怪味遮住些。

宁渝又你一瓣我一瓣地往乔茗茗和自己嘴里塞橙子,衡衡有些馋了,就自己也从兜里掏出个橙子来说:“我和妹妹吃。”

乔茗茗都能听到有孩子想吃,家长制止捂住嘴巴的声音。

孩子说:“妈我想吃。”

家长:“吃啥,橘子罐头吃不吃?”

乔茗茗怪想和人家换换的,橘子罐头在这冰凉凉的天里,边烤火边吃特别舒服。

对面就又问了:“同志你这橙子瞧着好,在哪里买的?”

问到这个乔茗茗就来劲,道:“这是我们屏北的特产橙子,吃着要比市面上的甜些。”

“那咋没卖呢?我就是屏北的。”旁边有人插话闻道。

乔茗茗余光打量了他几眼,心中一动,故作叹气:“今年产量不大够,等明年……”

她看了眼宁渝,宁渝悄悄点点头,她才接着道,“等明年许是才会多点,我们补种的苗得后年大后年才挂果呢。”

说着,掏出个橙子给这人。

插话这人穿的衣服是工作服,手上没有什么茧子,能有厚大衣似的工作服,说明他在厂里上班而且还是领导层。

果然,这人试过就忙道:“产量有多少啊,小妹你能不能做主,我是市里纺织厂的,咱们留个地址啥的,明年不管你多少,我们都收。”

这橙子今年没上市就说明产量确实不多,都收恐怕还不够他们厂里人分的。就算多,他们纺织厂几千号的人,外加兄弟厂好几个,多少也给包圆了。

再说了,这橙子是真好吃。

皮薄,剥皮时一不注意就会把里头的果肉给剥破了。里头的果肉也嫩,没什么渣,没多少核,重要的是汁水充盈,而且甜得很呐。

这玩意儿,这成色,他自个儿家里来上百斤都能吃得下!

乔茗茗笑眯眯地掏出本子来,留的是自己的名字,写的却是周主任的地址和电话。

她说:“您放心,要是产量够,我们绝对第一个给你们运去。”

“全部运去。”这人强调。

行呗,全部就全部,你能吃得下我当然是只和你做交易更方便。

又撕了一页纸下来,把纸笔递给他,等他写完了两人交换一下,这事就算初步妥了。

完了后,全程没说话的宁渝与乔茗茗对视一眼,眉毛轻轻一挑,意思是: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你又给自己揽活啦?

不是总嚷嚷着累死了吗?

乔茗茗心道,这不是事赶事地碰上了吗,碰上就随便那么一聊,结果这位是个大户。

纺织厂,效益最好的厂之一,远在屏北的乔茗茗都时常能从村里那些高中生的口中得知市里的纺织厂福利最好也最难进。

本来也就两句话的事儿,前几日她去周主任那里时碰到山羊岭的队长,这位队长还在为村里没钱修水渠的事儿和主任扯呢。

期间就聊起了山羊岭橙子的事儿,他们那里的橙子是真不错,乔茗茗也吃过,这队长说今年村里就把橙子树给拾掇拾掇了,明年也计划花些力气去看顾,估计会多挂果,还半开玩笑地请乔茗茗帮忙牵一两个生意。

这不,生意就来了。

她如今其实也不算答应,留个活扣在,往后卖不卖都行。

火车“哐当哐当”响,推着开水和饭的乘务员从过道上挤过去。

也是推车小,要不然真过不去。

彰彰睡了半个多小时,被车上的哭闹与嬉笑声吵醒,醒来后也抹着眼睛哼哼唧唧的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乔茗茗的脖子,踩在她的大腿上眼睛滴溜溜地到处看。

她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看几眼就躲在乔茗茗的怀里,没一会儿又探出头来继续看。

衡衡在宁渝怀里睡了,睡得特别香,乔茗茗问他:“要不要打水?”

宁渝看了看自己的水壶,示意:“打点吧,给彰彰泡杯奶。”

还得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到了后也不是立即到家的,得坐上半小时的车才行。

乔茗茗就拿他的水壶打,他水壶里的水喝完了,打半壶来正好泡奶粉。

除了水外,车上还有饭,饭分成好几档,最好的是大米饭。还是带着小炒肉的那种,甚至还能加卤蛋。

所以这车一推来,车厢里的人就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饭菜味,乔茗茗都能听到好些咽口水的声音。

不过他们到了绵山就下车,乔茗茗忍了忍还是没买,可他们不买多的是人买,这时候火车上的饭菜都是不要粮票肉票的,就是价钱上会稍微贵点。

太阳渐渐落下,早晨出门,他们在车站坐了两个多小时,等到中午才上车。如今马上到绵山,时间却也来到了下午四点。

又是一番拥挤,宁渝胸前是彰彰,后背是好大一个包,而左手右手都拎着东西。

乔茗茗也差不多,胸前后背都背着包,左手拎着箱子,右手紧紧牵着衡衡。

衡衡这小孩儿身上也都有书包呢,书包里是他的玩具和各种书。

一家人艰难出站,与孔老师他们汇合,然后就是坐车。有了其他人的帮忙,乔茗茗和宁渝身上的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上车后乔茗茗抱怨:“真是要命,我想想等回去时又要背一趟就难受。”

柳婉帮她抱着彰彰,又是贴又是亲的说:“你们如果常来住,有的东西就留着呗。”

关键是不常来啊,说不常来也不准确,主要是要看宁渝常来不常来。

可这事儿谁又晓得呢。

车子在大雪天里慢悠悠地到达目的地,道路两边都是积雪,不时还能看到有人拿着铁铲在铲雪通路。

乔茗茗这回可真算是好好看看这个绵山市区了,绵山市区和首都相差甚远,道路两边的高楼不太多,但是一路走来,她能看到百货商场和好几个供销社。国营饭店更是不少,而且门口冒着热气,聚集了不少人在排队。

在乔茗茗看来,这里和几十年后的十八线小县城差不多。可这里地理位置好,估摸着再过几年就要腾飞了。

下车后,大家就要分开行走了。

有人回家,家就在本地,如王志文,他带着孔老师一起回家。有人去宿舍,做完报告后想回家的就回首都过年,没准备回家的就回屏北。

而宁渝这种做报告都得带上妻儿的,就去家属院了。

来到家属院,和小许打个招呼。

“你们来了?”小许惊讶,“我昨天听说过几天要年底总结报告,还开各种会,就晓得你们应该要来。”

宁渝笑了笑,开门,看到房里干干净净:“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小许摆了摆手:“嗐,哪里麻烦,你们今天住吗,要不要去买些东西,去就要尽快,要不然楼下的供销社马上关门了。”

乔茗茗道:“还真是要!”

她也来不及仔细看,把彰彰放下道:“那我去一趟吧。”

钱票都在她身上,她更晓得要买什么,而且如果方便还能从空间里偷渡出来一二。

小许:“我叫我家那口子带你去?”

乔茗茗婉拒了:“没事儿,我们上来时经过了那个供销社,我找得到路。”

大雪天的,出去一趟也麻烦。

说着,她又匆匆跑下楼。

宁渝左看右看,把电灯都打开,里头冷得跟个冰室一样。得,行李晚些整理都可以,还是先烧炉子吧。

衡衡和彰彰被小许带走了,他家不远,就在隔壁的隔壁,近得要命宁渝也放心。

小许家里也有两个小孩,一个三岁一个才一周,就是都是男孩儿,和自家这两个属实没差多少。

乔茗茗来到供销社,没有粮本供应,就只能用票买东西。

要不怎么说没有工作在城里活不下去呢,如今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年代,很多时候票比钱还重要。就跟你在乡下有人头粮一样,城里也有自己的供应。

这片区域住的人多,供销社瞧着也更大,跟她当年在首都里工作的供销社差不多大了。

乔茗茗来到这里怪熟门熟路的,家里肉蛋都有,甚至还有青菜,这些就不要买。

但米得买些,十多斤的粮票全给买完了,除了米外还买了五斤的面粉。

其余就是酱油这种调料,还有卫生纸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看见供销社里有毛毯,跟她当年在首都清仓库时一样的毛毯,乔茗茗就留了个心眼。

走时,又买两斤的饼干和两包奶粉,把身上的票花得差不多了才离开。

此时天已黑,暗到没有路灯就看不到对面是谁的程度。

乔茗茗经过拐角处时,把前后左右都看了一下,然后来到死角处,见没人注意她这边,手上就立刻多了一大袋的东西。

自己是好久没干这种事了,猛地一干还心惊胆战的。还好这是没有监控的年代,要不然她这小空间纯纯就跟鸡肋差不多。

家属院也没有熟悉的人,所以一路回到家里都没碰上打招呼的。

乔茗茗喜欢这种感觉,她在家属院里最烦的就是没啥个人空间,隐私更容易被窥探。

“衡衡和彰彰呢?”乔茗茗问。

宁渝正用抹布擦拭床板,指了指隔壁:“在小许家里玩,他家里也有两个小孩,刚刚我看了眼玩的挺好的。”

说着又瞅瞅乔茗茗脚边的东西,失笑:“你这是偷渡了多少出来?”

乔茗茗得意地哼一声:“我可小心了,全都是能找到借口的东西。”

比如说这毛毯,县城里一直没有毛毯,乔茗茗也就不敢把毛毯给拿出来。

而如今供销社里有,她拿出来后即使被人一不小心看到也有解释的由头。

毛毯很大,当时她从仓库里买了两条,买完第二天就出事,想想也真够悲催的。

现在刚好可以拿来垫床,这玩意儿垫了后晚上睡觉就不冷了,保不齐还会出汗。

夫妻俩抓紧时间开始整。

两间房间一大一小,大的是主卧,里头有床有衣柜还有书桌。

小的带阳台,床相对也小些。

把床铺铺好,火炉里散发出来了热量也把屋子内的阴冷驱散不少。

乔茗茗在铺床的时候,宁渝就整理厨房,厨房整理完了乔茗茗便把菜给塞到厨房去。

要说乔茗茗对这房子哪里最满意,那一定是厨房。

厨房规划得很好,有橱柜还不拥挤,关键是厨房里有个小窗户,小窗户推开外头有个小平台,大约一平方的样子。

这里能放东西啊!

放肉放菜都行,外头气温低,这里就是天然的冰箱。

从家里带了猪肉羊肉和鸡肉,这会儿通通用袋子绑好放在外头冰。

而大白菜和萝卜那些也这么放着,乔茗茗刚刚在供销社里听到店员在谈论明天有新鲜的菠菜,心想明天早点去排队买些回来。

屋子渐渐有人气,这个东西摆一下那个东西放一下,瞧着倒挺像样的。

乔茗茗往沙发上坐坐,还特意颠了颠,惊喜问:“这是原来就有的?”

宁渝摇摇头:“框架是那两天从收购站里买的,然后特意找了弹簧和海绵,也没来得及细做,只能做成这样。”

这样也不错!

沙发挺宽,上头睡一个人都行。沙发边上还有长茶几和小桌子。

小桌子放在墙角,沙发也靠墙,桌子下方还有个小火炉,在旁边就是窗户,把小火炉点着时窗户就可以打开点,方便通风。

乔茗茗在沙发上坐半天,琢磨着要是有电视机就好了,直接放在沙发对面,到时候边盖个毯子躺在沙发上吃东西边看电视多爽啊。

再开瓶橘子罐头黄桃罐头吃吃,那生活就真的美得不行了!

心里想着,她也就这么说出来。

宁渝惊讶:“电视?真别说,我兜里还真有电视机票。”

“电视机票!”乔茗茗瞪大眼睛,跳起来站在沙发上,“这玩意儿你哪里拿来的?”

宁渝吓一大跳,忙过来扶着她:“好端端跳什么,是于明给的,帮他修了不少收音机和手表,赚钱赚了不少,上个月还给了张这个票。”

可见他赚得更不少,连这种票都能拿来送人了。

乔茗茗扼腕:“可惜没法买!”

要知道宁渝还没彻底平反呢,如今整栋楼里都没有人家有电视机,你这种“留校察看”分子敢买吗,不是擎等着被调查啊。

乡下也不行,除去比较冒险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你家有电视机,旁人想看你能拒绝吗?

到时候村里人都想往你家里挤,床上都得被人坐……乔茗茗单是想想就抖索一下,完全受不了。

“唉!”

她心里流泪,怀着心酸继续整理去。

所有东西规整完,家也像个家了,乔茗茗看眼时间,开始做饭。

“把两个孩子带回来吧。”她说。

想必是玩嗨了,在家里都能听到两个孩子的尖叫声。

楼里陆陆续续有人下班回来,见到这家常年关闭的门打开,里头还有炒菜声,就晓得租小许房子的人来了。

“妹啊,叫啥呢?”忽然有人推开门,靠着门框笑笑问。

是个女人,估摸着四十多岁了。她偏白微胖,身高不算高,大约只有一米五几,头发卷卷的,脸上带着笑看着很适合和蔼,特别有亲和力。

乔茗茗手里锅铲差点吓飞喽,转身:“我叫乔茗茗,您叫我小乔就成。”

胖女人便道:“你也别您啊您的,叫也秀婶儿就行,楼里邻居都喊我秀婶儿。”

她磕着瓜子,特别自然地走了进来,看了看点点头:“不错,你男人就是那个宁同志吧,长得让人瞧了就想给他多打二两饭的那个,哎呀我就是食堂的,你往后去食堂就能常看到我了。不过我从你家估摸着是自己开火,你们是不是也住不长,对了,后天应该没走吧,食堂里有牛肉包子,来了不吃一趟太可惜……”

反正她进来后嘴巴就没停,说话语速快,还边嗑着瓜子边说话,还怪有节奏感的。

乔茗茗愣是跟上她语速了,笑了笑:“是,后天还没走,秀婶儿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真该去吃吃。”

“咱们院里牛肉包子一绝!”秀婶儿说着就凑过来,“做红烧肉呢,我就说咋那么香。”

乔茗茗:“我乡下分肉,带来的。”

意思就是不是自己买的,现在年底买肉也难,早晨没有早早去排队压根买不到这么优秀的五花肉。

秀婶儿也不好意思开口问还有没有能不能买些之类的话,必然是没有的。

橱柜敞开呢,就几把蒜苗和韭菜,还有一袋子豆芽和两颗白菜,除此之外就是一篮子的鸡蛋了,瞧着空空的。

她就觉得这两口子日子过得艰难,便看眼门外悄悄道:“你们要是没菜,可以去周边,乡下总有小摊……卖些野物总是有的。”

作为食堂里工作的员工,常跟采购打交道,自然晓得这些门道。

乔茗茗懂了,厨房的窗户一关,外头冻着的东西就完全看不见啊。

于是她接受了这份好意:“谢谢秀婶儿了,那我找个时间看看去。”

秀婶儿倚靠在厨房边,反正等宁渝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她还在跟乔茗茗拉扯这栋楼各家的一二事。

什么乡下爹妈非要侄子接班,什么一对兄弟娶了一对姐妹……以及谁和谁闹翻了,谁和谁又突然交好。

反正乔茗茗听得津津有味,好几年没这么听过八卦了,这种筒子楼里最不缺东家长西家短,贼带劲!

等秀婶儿走后,宁渝眼里带着调侃:“我怎么觉得你在这里还挺开心的。”

乔茗茗下巴一扬,把菜端到桌子上:“我在哪里都能开心的好吧。”

再说了,刚来新鲜啊。

还真别说,这秀婶儿一说完,她对这个楼里的人就大概有了了解。

乔茗茗就感叹:“这里就是戏场,每家每户都有热闹,轮番来,跟我妈那里的家属院也差不了多少。”

桌子上是三菜一汤,鸽子蛋红烧肉,还有韭菜炒豆芽,酸辣白菜,以及肉泥鸡蛋汤。

衡衡明显有点兴奋,连彰彰都撅着屁股在地上跳了跳。

门窗关闭,只留两篇小窗户通风。

屋外嘈嘈杂杂,什么声音都有,比起乡下这里日常生活气息特别浓厚。而屋里的灯光明亮,照得人心里暖暖的。

彰彰一点也不怕,正抓着肉泥吃。

而衡衡嘴巴鼓囊囊,开心得桌子底下的腿直晃悠,说:“好像来到了姥姥家,姥姥家就是这样对不对?”

得!新鲜的不止是乔茗茗,还有这两个小的呢!

夜晚,衡衡去隔壁睡觉,彰彰则睡在他们床边的小床上。

这个小床也是宁渝之前来的时候从收购站找来的,刚巧能塞到床旁边。

走廊尽头有厕所和澡堂,这里的澡堂有分男女还有分隔间的,乔茗茗觉得还算方便。

她躺到床上道:“这要是咱们自己的房子,就把阳台封起来,做个卫生间才好。”

这样的话房子就真算完美了。

刚来床上还有点冷,宁渝抱着她,跟她调换了位置,把自己已经睡暖和的一边给她:“那往后要是回首都了,单位要分房咱们也申请。”

从前因为自家有房,宁渝从来就没申请,都留给了其他同事。

乔茗茗忙说:“房子肯定不嫌多。”

他们家属院的房地段可好了,乔茗茗虽然没想着去买房囤房,但送上门的还是要的。

被窝暖呼呼,身子底下是柔软的毛毯,身上盖着的是十二斤的棉花被。

夫妻俩人紧紧挨着,相拥取暖。

夜渐深,时而能听到隔壁的磨牙声,惹得夫妻俩想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都得悄悄来。

结束后,乔茗茗热得额头冒细汗,问:“我瞧衡衡那边的床够大,要不明天把老师接来。”

这位跟公公也没差了,原本是要让老师来家里住的,老师觉得不方便说什么都不来。

可乔茗茗瞧着,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宁渝起身,端起床头柜的杯子喂她喝水:“行,我明儿再去问问。”

隔壁的呼吸声悠长,似乎连磨牙声都能听到个大概。

夫妻俩对视一眼,宁渝心虚地摸摸鼻子:“咱们应该……没有很大声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