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黑沉,正对上她。

“你终于醒了。”

施黛掩下更多表情,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坐上床沿:“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眼珠转了转,涣散的视野渐渐凝聚。

男孩蹙眉:“你……”

比起之前,他多了警惕和戒备。

江白砚对他说过什么?

“我怎么了?”

施黛深吸口气,是心有余悸的情态:“实在吓坏我了,没想到之前进屋的那人居然是邪修!我还以为他不过是个深居简出的怪人……和他住在同一座山里,真倒霉。”

她可没忘,江白砚进屋时,自己和他打过招呼。

既然江白砚的身份是邪修,在男孩面前,施黛必须和他撇清关系。

男孩抿唇,审视般端详她:“他去了何处?”

“我听见房中有响动,立马赶了进来。”

记着江白砚的叮嘱,施黛随机应变:“看见你昏死过去,他胸口插着把刀,已经没气了。”

男孩沉默。

男孩皱眉,眼中生出困惑:“死了?可……我不是他的替傀吗?”

在被囚禁的日日夜夜里,他有很多杀死邪修的机会,之所以不曾动手,全因替傀之术。

手起刀落很容易,但当邪修重伤濒死,伤口将全部转移到江白砚自己身上。

正是这个原因,直到他十五岁时破解邪术,才得以诛杀邪修。

被一句话噎住,施黛大脑宕机。

然后速速找补:“我进屋时,卧房里还有一个人,他自称来自镇厄司,奉命追捕邪修。”

遇事不决,就用镇厄司。

记得在上一段回忆里,邪修亲口说过,他中了镇厄司的一箭,彼此有渊源。

施黛一本正经,快把自己都说服:“那邪修作恶多端、十恶不赦,镇厄司的大人及时赶到,为你解开替傀之术——尸体已被大人带走了。”

男孩怔然,伸出右手凝视半晌,又摸了摸残留有剧痛的脖子。

被一遍遍杀死的记忆模模糊糊,他疑心那是梦。

现实里,没有人能一次又一次死而复生。

他真的、真的摆脱替傀和邪修,活下来了?那眼前的人——

他仍未从恍惚中回神,不期然间,落入一个温软怀抱。

施黛倾身,伸手环住他脊背。

“好啦,都过去了。”

掌心一下又一下,拍在他瘦削的脊骨上,施黛声音很轻:“别怕。”

男孩身形微僵,一墙之隔的门外,江白砚亦是蹙眉。

借由共感,他体会到覆上整具身体的触感,以及若有若无的热。

像一团软绵绵的温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征兆,令他呼吸骤乱,想要避开,却如影随形。

……施黛在做什么?

“真的吗?”

卧房里,靠在施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