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他自己捅了一刀, 从而应付镇厄司的大夫, 卫霄虚弱仰躺在床,黑眸如星:“谢谢你,知画。”

他喜不自胜,憧憬未来:“听说黑市里有不少厉害的剑谱。等我伤好去买些,你不是喜欢看我练剑吗?”

沉默很久,虞知画说:“嗯。”

万事大吉,瞒天过海,一切本应如此。

当天入夜后,她在本命画里待了很久,眺望山峦江水,与天边一轮遥遥明月。

没成想,施黛和沈流霜在今日叩开卫府正门。

到这里,虞知画的记忆戛然而止。

回忆与现实重叠,画面转向正堂,由内丹凝聚的幻境骤然消散。

施黛眼前如有烟尘散开,水墨荡漾,一眨眼,回到了凌乱不堪的卫府正堂。

经过不久前的乱战,堂中桌椅碎裂满地,处处是晕开的墨汁。

阎清欢身为大夫,没参与对虞知画的围攻。这会儿和在外包围的镇厄司同僚们进了屋子,见他们从本命画出来,长出一口气:

“没事吧?你们和虞知画突然被吸进画里,把我们吓得够呛。”

还好有人见多识广,认出那是画中仙的本命画,而非见血封喉的邪器。

从幻境回归现实,柳如棠脑子有点晕:“虞知画呢?”

观看回忆时,虞知画没在他们身边,应是出了幻境。

一名同僚努嘴:“那儿呢。”

施黛裹紧沈流霜的外衫,顺势望去。

内丹损毁,虞知画成了强弩之末,强撑最后一口气。

她低垂着头,长睫遮掩眸色,被两个青年压住肩头。

这是束手就擒的姿态。

沈流霜帮施黛挡住门外涌来的风,摘下额上面具,对一个姑娘低声:

“劳烦去让卫府下人拿三套干净衣物,一男两女,再准备几个手炉。多谢。”

还是沈姐最细心靠谱。

柳如棠也往她身后缩了缩,心安理得沾一点儿妹控的光。

陈澈看她一眼,又挪开视线:“卫霄呢?”

“在卧房里,已经被抓住了。”

阎清欢老实回答:“他身上有伤,跑不了。”

听见卫霄的名字,虞知画终于抬头。

寻常犯人被抓获,要么痛哭流涕忏悔罪业,要么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她眼底却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起伏。

施黛觉得,那是一双异常疲惫的眼睛,像燃烧殆尽的火。

“大人。”虞知画道,“我能见见他吗?”

证据确凿,她和卫霄无路可逃。

想起她破碎的内丹,沈流霜对镇厄司同僚说:“横竖都在卫府,让她去看一看吧。”

*

随众人推开卫霄房门,施黛嗅见苦涩的药味。

室内墨香淡淡,香炉白烟缭绕,本是清幽雅静的环境,此刻一派肃杀。

两名青年立在床边,一人执鸳鸯刀,一人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