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弄哭的肯定是自己,但这话阿离不能说。

萧言眼皮抽动,心说还有这种美事?平时不都是他软唧唧的摊平,露出白肚皮让她“伺候”的吗?

她抿了口酒,就坐在旁边看着灯笼下眉飞色舞跟小欣吹牛皮的阿离,眸光柔和如水,脸上酒意微醺,光亮在眼底轻轻晃动。

灯下看美人,越看人越美。酒后品大离,越品汁越甜。

萧言垂眸笑,连呼吸都是烫的。

哪怕没了“泰迪”金手指,她依旧时刻馋阿离身子。

大萍瞥了眼神色荡漾的萧言,闷口啃馒头,不停地抬头看夜色跟寨子的大门方向。

萧言说今晚有肥羊上门,大萍又不傻,哪里猜不到她说待会儿来送银子的人是谁?

就白天萧言赢了那么些银子,能活着走回山寨已经是命大了,对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本来以为萧秀才背景干净简单,大王抢她也就抢了,谁知道她这么会惹麻烦。

别人吃肉喝酒,就大萍别扭不肯吃。

有人提了壶酒坐在大萍身旁,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看着她手里的干馒头,笑着说,“你这是自己为难自己。”

她侧头看萧言,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我就觉得萧秀才挺好的,疼大王,还知道为寨子的生计着想。”

“她要是真为寨子着想,就不会招惹今晚这些麻烦。”大萍抖动肩膀,将那只手臂抖落下去。

“酒酒酒!啧,都浪费了。”那人身体一抖,酒洒出来,香味弥漫开来,在大萍鼻子前缭绕,勾的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她已经很多年没碰过酒了,那藏在身体里的酒虫被酒味勾醒,啃咬她的心肺,馋的骨头痒。

大萍别开脸不用鼻子呼吸,嘟囔着说,“我们为什么来这种偏僻地方住在山上?不就是怕麻烦吗。”

她们这群人并非真的祖辈都是山匪,实际上,她们曾是大户人家府邸里的府兵。

能光明正大拥有府兵的,自然得是京中数的上的名将武臣。

但新帝旧臣交替,那位为收回兵权,以拥兵自大目中无法为由,先收权后shā're:n。

阿离那时候才三四岁,还不记得多少事,被府兵拥护连夜出京,躲了整整两年,等风声平息之后,才来到这儿住下。

这十年来,她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麻烦。

三年前,那位突然暴毙,新帝即位替将军平反,所有亡魂被超度,数百个位牌重新请入祠堂,亡魂这才得以安息。

这事大萍她们商量过,决定不告诉阿离,就让他当个山大王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毕竟他的大名也被刻入位牌中安放在祠堂里。

如果他死而复生,回到京城肯定处境尴尬,虽说能有锦衣玉食,但远不如现在逍遥自在。

那个吃人的地方,不回去更好。

听大萍提起往事,对方原本脸上挂着的笑意慢慢淡去,猛灌了口酒,呛的喉咙生疼,差点逼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