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气炎热,猎物很少出来,捕猎难上加难,这些尸体变成了野狗们赖以生存的食物,偶尔还有野狼来此觅食。

而在被啃咬的尸体之间,被烧焦的血肉残骸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被掩埋在泥土间的残骸动了动,却依然无力挣脱那些肮脏腐臭的泥土尸骸。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法夺回身体,只能继续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着每时每刻的痛苦与孤独。

他显然已经疯了。

甚至已经没有了完整的思绪。

只是自顾自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梦中‘莫幸’的那番指责。

是他的错吗?

或许它说的没错。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赶走了酒疏,是他坚持要手术,最后沦落至此。

全都是……他的错……

残骸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似乎很快就要真的消散,从此再也不存在。

他心心念念的爱人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葬在了此处。

因为有一个更完美的自己替代了他。

绝望让莫幸彻底丧失了斗志。

他任由意识散开,沉入一片黑暗。

可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点燃着烛火的明亮房间内,伫立着巨大的丹炉,无数玻璃器皿摆放在四处,里面是鲜红色的液体。

不远处更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西洋医生才穿的白大褂。

正拿着一个玻璃器皿认真观察着,细长的手指在玻璃器皿的衬托下显得白皙如玉。

像是在做什么严谨的实验,那人不时还会神情严肃的在一旁的本子上记录下实验内容。

即使只能看到背影,也足以让莫幸瞬间激动起来。

——砰!砰!

丹炉之内,体型庞大的药引异常活跃地撞击着丹炉内部,在炼丹房内发出沉闷巨大的声响。

药引之内疯癫的意识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但依然努力发出声音,呼唤着那个早已刻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酒疏!酒疏!

他的心肝。

不远处的那人停住了动作。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侧头看了过来。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即使只是轻轻瞥来也是万种风流,微微泛红的眼尾昳丽醉人。

药引看着那人的脸庞,看得出神,忘了继续撞击丹炉,只是呆呆地盯着那人看。

直到酒疏走到自己跟前,他才回过神来。

他激动得想要靠近酒疏,可隔着巨大的丹炉,他根本无法贴近分毫。

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连自己身在何处都搞不清楚,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靠近酒疏,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或许这只是自己临死前的幻觉,但只要能见到酒疏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