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宫外,若是柔嘉也迁出宫,那诺大的一个皇宫里就只有阿炎一个人了。

柔嘉有些不忍心。

朝堂里对他们姐弟三个人的关系猜测不断,可柔嘉从来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阿姐用自己的肩膀给她和阿炎撑起来这片天,这辈子她都不会做伤害阿姐的事情。

摄国两个字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卷耳刚到府中,来不及吃点东西,简单沐浴后,就一个人忙着公务直到三更天。

批完的折子有半人高,卷耳扭了扭手腕,才发现身子都快酸了。

晚夏的风有些闷热,她出了书房,等卷耳漫步走到沈知礼院子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令她意外的是,沈知礼房间的灯还亮着。

卷耳意思性的敲了敲门,没等沈知礼反应过来,她就直接进了房间。

床榻上的人满头是汗,手里正捏着一大把的布条,甚至……嘴里也叼了一根。

“你这是……”卷耳挑眉,一张芙蓉面上顿时多了两分灵动,少了两分冷然。

沈知礼正忍着痛咬牙换药,根本没想到卷耳会突然进来。

他绸裤剪到膝盖上方,膝盖的地方缠了好几层包扎的白布,可依旧有鲜红的血透过来,瞧着很是狼狈。

此刻沈知礼轻轻缓了口气,哑着声问,“殿下怎么过来了。”

灯火阑珊里,他疏疏落落的笑,清俊温和。

“过来瞧瞧。”卷耳走过去自然地坐在他床边,看出来他是准备换药,“我帮你?”

她没自称本宫。

“不……”

“我帮你吧。”

卷耳说着,手放到他的腿上。

沈知礼一僵,声音突然提高,“公主?”

他这声完全是下意识的喊,反映了几秒,他才道:“男女有别,草民自己来就好。”

他施计进公主府是为了找柔嘉,并不想和这位摄国殿下有什么牵涉。

“你这样怎么自己来?”卷耳皱眉,“再废话本宫就把你扔下去。”

她像是耗尽了性子,沈知礼只能抿唇闭嘴。

沈知礼半靠在床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摄国殿下说一不二,她想做的事没必要去忤逆她。

那伤药要两个时辰一换,基本刚包扎好没多久就要再次拆开,这种断骨的伤,止痛的麻沸散根本没用,换药的痛都要沈知礼自己忍着。

把包在伤口上的布条解开,卷耳看着他膝盖,有些忍不住牙酸。

因着里面都是碎骨,所以太医在他膝盖上用刀挑了许多口子来取碎骨,本就面目全非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可到底也是没有办法。

卷耳小心的把小瓷瓶里的白色粉末倒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那药刺激性太强,沈知礼痛的有些撑不住身子。

“嗯…”沈知礼疼的一缩,卷耳手里动作不停,口中道:“忍忍。”

她动作很轻,语气也有些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