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出门。

那张诊断书她看到了。

就是看到了,才觉得心疼。

......

卷耳没回店里,她开着车到了裴津渡公司。

写字楼高耸入云,带着高处不胜寒的戾气和冰冷。她也不进去,就在公司门口停着,拿着手机给裴津渡打电话。

“怎么了?”裴津渡放下手里的资料。

“下午有空吗?”卷耳调小了电台的声音,笑着问他。

裴津渡扫了眼日程表,“没空,但是你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懂事的很。

卷耳笑了,“那行啊,我在你公司楼下呢,你下来吧。”

他干脆道:“好。”

......

十分钟,裴津渡拉开车门坐进来,“你怎么过来了?”

“带你去医院。”她语气淡淡。

裴津渡唇边笑意一瞬间僵硬。

“你知道了?”

“嗯。”

“害怕?”裴津渡转头看她,目光漆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你见我怕过什么吗?”

裴津渡抿唇。

卷耳开口,“怕的人是你。”

“你只是生病了。”她驶入车道,不怎么在意地说,“有病就治呗。”

她说,有病就治呗。

跟卷耳在一起,再严肃的事情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裴津渡脸色好了些。

......

全方位的心理疏导效果因人而异,裴津渡效果不好不坏,有时候他会焦急,可卷耳却不在意。

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平淡,仿佛他只是感冒发烧的照顾着他,可该有的关心甜蜜却一点都不少。

卷耳带着裴津渡回医院复查,她开着车,笑着说,“这半年我们跑了多少趟医院了?”

裴津渡默默无声。

小孩子自己摔倒,如果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他们会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并不会哭。

可若是有人在身边,哄着安慰着,他们反而会哭的很大声。

裴津渡现在就像这样。

这么多年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他自己也扛过来了,可如今有个人在他身边陪着,人反倒矫情起来。

卷耳想到什么,说,“你会画画吗?”

他转头,“不会。”

“那我教你吧。”卷耳笑得柔软,“你可以学一学,然后,设计套婚纱出来。”

裴津渡愣了半晌,霍然盯紧她,哑着声说,“你什么意思?”

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她唇边笑意却还在,“字面意思啊。”

他不依不饶,“设计出来,谁穿?”

“我穿。”她说,“只有我穿。”

过了会儿,裴津渡看着前方缓慢动起来的车流,眼底有些红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