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老师拿着一沓卷子走进班级里,二话不说就分成四叠从最前排传了下去。

“小测,”她慢悠悠地说。看着同学们纷纷露出唉声叹气的表情后,她才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做完这个就不留作业了。”

大家刚刚高兴一点,突然又想起来:自习时间本来就是给他们写作业学习的时间,生物老师占了他们一节自习课,不就是变相地给他们留了作业吗。

可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他们还是抑制不住地这么高兴呢?

难道他们是朝三暮四成语故事里的那只猴吗?

云飞镜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她只是在伸手碰到卷子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热。

从心脏开始的一个点,渐渐灼散开铺成了一面。就好像有什么和她息息相关的东西,终于得到了滋养的力量,破土而出,正在长成。

云飞镜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图书馆。

她闭上眼睛,试图再进入图书馆里,没想到这一回图书馆却拒绝了它的主人。

云飞镜在白光之中隐隐地感觉到了一道意识,只对她自己开放的意识。

——随堂测试中,禁止进入。

她睁开眼睛,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没明白图书馆这究竟是搞得哪一出。

但作为图书馆的主人,她还是能有所感觉的,比如说,图书馆里正在发生一些更好的变化。

这回的生物卷子并不是很难,对云飞镜来说只是热身水平。她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把整套卷子都填写完毕,转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图书馆的事情上。

在她做完卷子后,图书馆依旧不对她开放。

看来决定随堂测试是否结束的,是客观时间,而不是她的主观举动。

至于为什么测试的时候图书馆不予开放——可能就和之前她无法搜索到还未发布的考试卷子一样,是一种防止作弊的手段。

这么看来,图书馆在某种意义上还是非常公平公正的。

云飞镜把那套生物卷子放在一边,随手拿出自己剩下的最后一点数学作业开始做。等自习课的铃声终于打响之后,云飞镜再次尝试进入图书馆。

这次可以了。

如果她是学渣的话,没准还可以利用这一点取巧出一些手段:比如说,把自己不会的问题集中起来,抢在收卷的那三四十秒时间里利用图书馆查到自己忘记的知识点,然后把卷子上的空白填上。

可云飞镜有这个自信,她一辈子都用不着这么干。

暂时封闭之后的图书馆多了一项新功能。在没有经过云飞镜主动用力去“想”的情况下,图书馆的最前端多了一个白色的电子光屏。

它看起来有点像一张贴墙的液晶电视机,然而光润圆滑的棱角又像极了放大了几十倍的ipad。

电子屏白底黑字,黑字是四号宋体,让这块屏幕看起来非常像一个简易版的word。

屏幕上的记录现在还非常简单,只有一行小字:随堂测试1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