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问孩子一句“最近学的怎么样?”、“考试考得怎么样?”、“我听老师说你成绩退步了?”。

可他们却不是人人都会问:“在学校里有没有和人口角?”、“今天有没有和小朋友发生冲突?”、“公交车上没有不认识的男人故意来贴你的背吧?”。

和性.教育一样, 校园暴力也是“被耻于提及”的一环。

被欺负是要让人感到羞耻的。

被侮辱也是要让人感到羞耻的。

从家庭里被切断了求助的通道, 就像是在深海里被人断掉了吸氧的管子。

而遭受校园暴力的大多数孩子,除了学校和家庭外,就真的没有第三条求助的渠道了。

云飞镜翻过一页“拒绝咨询名单”上的家长亲笔签名,终于再不忍看下去。

她合上纸页,长长地叹了口气。

云笙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在云飞镜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他非常耐心地问云飞镜:“在想什么,可以告诉舅舅吗?”

“我发现我之前的思路太窄了。”云飞镜如实相告。

“我原本的想法是,给孩子们一个寻求帮助的渠道,所以我需要专业人士来和校方协调,需要心理咨询师来做事后的心理调节,也需要一些手腕,以备走到最后一步,干脆要给同学换个环境转走。”

云笙平静地看着云飞镜,认真倾听着她的每一句话:“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发现,我不能只对着孩子对话。”云飞镜伸手点了点茶几上那份白纸黑字的名单,想到其中代表的意义,心里就沉重了几分。

“更需要被对话的人,是那些父母们。”

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矫治中心?

因为有利益可图。

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么大的一个缺口,这么大的利益能够让人图谋,以至于让后来者如苍蝇逐臭一般嗡嗡而上,挥之不去?

……关键还是在于父母的关系。

就像是云飞镜至今也不愿意认周靖,周海楼直到现在也没有见周靖一面一样,天下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做好了当父母的准备的。

他们或者把孩子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认为孩子“走偏”了就是要“管教”一下。

于是他们把孩子送进一张明摆着就是在吃人的巨口里。

他们或者忽视孩子的感受,认为小孩既然才一丁点,那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疼两下就忘了,挨打又是多大点事儿呢?

——小孩子说什么腰疼,小孩子根本没有腰!

“他们在‘教育’孩子,但其实自己才更应该去接受为人父母的‘教育’吧。”云飞镜叹息着感慨。

“嗯,那你想怎么做呢?”云笙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顺着云飞镜的思路非常温柔地引导下来,“你想要怎么办?”

“以我现在的身份,能做的事不多,能做得格外好的事就更少,但也不是没有。”

云飞镜不自觉地交叉起手指,当她在考虑什么事情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