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宋娇娇想要扑过来,继续跪在云飞镜面前,然而云飞镜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早有准备的林桓挡住。

林桓虽然苍白瘦弱,身高还是很过得去的。有他在面前一站,宋娇娇竟然绕不开他。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站在这里,宋娇娇当然也不敢伸手拨开他。她只能低声地哀求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求求你,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云飞镜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简直看到了祥林嫂现场版,根本不想理会她。

倒是林桓听了这些话,眉头微微一挑。

他这个人本来就本性恶劣,唯恐天下不乱。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个场面,心里已经有了一点数,只差最后的确认。

对于宋娇娇脸上露出的哀求之色,林桓视若不见,只是转头去问云飞镜宋娇娇是谁。

云飞镜冷眼看了一眼宋娇娇,声音冷淡而漠然:“她以前在盛华读书,我们两个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个回答单是听着,就显得疏远至极。

也是云飞镜对宋娇娇这个人实在是厌恶非常,因此连“我们以前是同学”这种话都不愿意说。

林桓一听云飞镜的说法,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眼神闪动一下,笑着说话时尾音拖得很长:“哦,原来是个自作自受的人。”

云飞镜以前在盛华的事情,罗泓其实一点也没有对林桓透露过。

他性格君子端方,既然没有经过云飞镜的允许,就绝不会把她的伤口对旁人轻易揭露,即使林桓和他们关系极好,他也不会这样做。

然而林桓这个人本身就冰雪聪明。

第一次见面时,只是眼风轻轻一扫的时间,他就通过云飞镜手腕上的一线青痕,猜到了她过去的遭遇。

如今看到云飞镜这个避之而不及的态度,以及宋娇娇痛哭流涕的表现,他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他对云飞镜的旧事了解的还不清晰,但在他心里已然判定:宋娇娇必然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

这回也不用云飞镜和宋娇娇多说一个字,林桓主动就上阵来替她应付。

他似笑非笑地对宋娇娇说:“怎么?你欺负过她,现在终于后悔了?”

宋娇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里透出无法掩盖的心虚。她结结巴巴的说:“不,我、我没有打过她,是云飞镜她打过我。”

其实这话也并不算全错,宋娇娇确实没有亲手打过云飞镜,她一向是撺掇着其他人,用一种阴险的方式,把云飞镜推向暴力的深渊。

至于云飞镜和宋娇娇几次正面对上,也确实都是云飞镜对宋娇娇动手。她曾经反拧过一次宋娇娇的手臂,也曾经赏了宋娇娇又快又重的四个耳光。

听到宋娇娇的说法,林桓只是付诸以漫不经心的一笑。

宋娇娇想在他面前“巧妙”运用语言的力量,那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当然啦,林桓只要扫一眼就知道,凭宋娇娇那弱鸡一样的体格、0.5鹅都不到的战斗力,要是这两个人狭路相逢,云飞镜别说摆平宋娇娇,就是一个打她三个都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无论宋娇娇对那段过往如何巧言伪饰,也依旧掩盖不了云飞镜曾经因为宋娇娇陷身于校园暴力的事实。

不过,在林桓看来,即使宋娇娇在之前的事件里没有从中挑拨、没有做那只推动事态的幕后黑手;即使她始终都在一边旁观,那她也依旧是校园霸凌的施暴者。

林桓天性傲慢偏激,自有一种剑走偏锋的锐利。

在他看来,在校园暴力中,只存在两个立场。即为施暴者,以及被欺凌者。

这两种立场之外,并无第三种立场存在的可能。换而言之,非此即彼。

如果说,罗泓和云飞镜还会考虑别人是不是因为恐惧,或者是因为无能为力,这才选择了袖手旁观。那么在林桓看来,所有未对被霸凌者施以援手的观众,本身就已经构成了校园暴力的一部分。

按照林桓的观点,校园暴力一开始之所以会形成,极其重要的一个因素便是氛围。

就像是当警方发现作案者有着熟练的碎.尸技巧时,可以用逻辑轻易推理出这并不是对方的第一次做案一样;实施校园暴力的那些人,也不会在第一次时就有胆量对着别人说“滚开,这不关你的事”。

他们必然是在先前的氛围中得到了鼓励。

或许是在当众叫别人外号时,换来了观众们捧场的哄堂大笑,让他们认为这种行动是被许可的。

或许是他们在别人面前对被欺凌者施以暴力时,无数双眼睛只是默然的看着,让他们意识到,这种事是被允许存在的。

于是冷暴力一步步升级,热暴力也转化为更激进更残酷的折磨。

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无辜。

以罗泓的宽容和沉稳,或许可以体贴别人,明白他们只是出于胆怯,以及无能为力。

以云飞镜的冷静和善良,也许可以原谅其他人的畏缩和慌张。

但在林桓的眼中,观众和施暴者并无二样。

“你说,是云飞镜欺负你?”林桓笑着问宋娇娇道。

宋娇娇动作隐蔽地吞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里就觉得背后一寒。

但听到这个问题时,她依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肯定的态度,林桓登时拍手大笑。他问宋娇娇:“你知道太阳的直径究竟有多大吗?”

宋娇娇愣了一下:“啊?”

这个问题和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真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

不但宋娇娇被问的一愣,就连不远处的云飞镜,都因为这个出乎意料的疑问投来了半个眼神。

林桓和蔼可亲地对宋娇娇说:“你回去之后照照镜子,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宋娇娇慢了半拍儿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孩子原来是在嘲讽自己脸大。她一张脸登时被气得通红通红,不由得颤声道:“你、你……你……”

“我什么我?”林桓嗤笑了一声,“你真是过来道歉的?自己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道歉这个决定纯属你一拍脑门想出来的?”

别说,还真是这样。

宋娇娇在被周海楼拒绝后,单方面地把周海楼的推拒理解成了“只要获得云飞镜的原谅,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所以马不停蹄地朝云飞镜的学校赶来,还把云飞镜约到楼下说话。

“我一猜就是。”林桓轻轻一笑,“我看你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说起话来七零八落,连道歉这种基本功能都不能自理,一张嘴就是鬼哭狼嚎的。举手投足之间还透露出一股21三体综合征的气息。如果不是自作主张,你家长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这话说的实在太狠了,宋娇娇的脸当时就胀红起来,颜色鲜艳得像是被人当场按住,一连抽上了七八个耳光。

就连一旁拨打电话的罗泓都暂时按停了话筒,对林桓投去了一个不赞许的眼神。

林桓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我的风格你们是知道的。我本来也不想这样直白地说话,搞得没有朦胧美又没有品位。可是我要送她一首《硕鼠》,我怀疑她根本听不懂啊。”

说到这里,他假模假样地冲着娇娇一点头,叹息声听起来居然还挺遗憾:“能让我破功,你还是第一个,回去之后可以好好骄傲一阵子了。”

宋娇娇嘴唇都被气得发颤。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林桓说话就是在白费力气。

在神色几番变化后。宋娇娇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抓住铁栅栏,大声呼喊云飞镜的名字。

林桓不冷不热,不阴不阳地在一边问:“你这是干什么?给云飞镜开个人演唱会吗?没有声也没有情,凭你扮演粉丝的这个态度,至少得扣你一半的钱。”

对于宋娇娇的叫喊,云飞镜丝毫不理。她刚刚在一旁袖手看了一场,觉得把宋娇娇交给林桓来处理简直恰如其分。

她笑着问林桓说:“你好不容易做一回好事,不如送佛送到西吧。”

林桓慢悠悠地用眼神扫了云飞镜一眼,不疾不徐地把手背在了身后,很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行。看在这事很难遇到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请我吃饭了。这单免费。”

宋娇娇眼看他们两人一来一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神色中又平添了几分羞恼。她拳头握紧,抬手就要往铁栅栏上砸去,却被林桓轻轻一拨,从栅栏上撕开。

“你找她干什么?”林桓说,“现在我才是他的代理人。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说就行了,我洗耳恭听,而且很有兴趣——来,和我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快要被逼得活不下去的?”

宋娇娇当然不想回答林桓的话,然而不远处的云飞镜好像也在听的样子……

她吞了口口水,还是支支吾吾地和林桓说了起来。

意识到面对的人是林桓和云飞镜,宋娇娇当然不敢像对着周海楼那样放肆。她此前什么话都说,从衣食抱怨到住行再抱怨到别人对他的态度。

但这一次,宋娇娇自发自觉地收敛了很多。

她只能结结巴巴地申诉自己是单亲家庭,自己的妈妈最近又没有钱了。她家现在非常的穷困潦倒,因此希望云飞镜高抬贵手原谅她。

这一番话宋娇娇自以为申诉得情真意切,但听在林桓耳朵里,却只是一片废话连篇。

几乎没用多少功夫,只是旁敲侧击了几次,林桓就已经从宋娇娇的嘴里翻出了真话,听懂她让真正感到不可忍受的是什么。

是学校食堂像猪食、公交车竟然没有座位、上学时只有破布口袋一样的校服可以穿……

宋娇娇抱怨的这些东西,听在林桓耳朵里,只让他觉得无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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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桓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他耐着性子和宋娇娇周旋了几句,很快就把对方的背景给套了个底儿掉。

这一回,他总算搞清楚了宋娇娇是什么人,以及她和云飞镜之间的关系。

“这么看来,锦衣玉食没有了,生活水准又一下降落了这么多,还真是委屈你了啊。”林桓不无讽刺地说。

宋娇娇刚想点头,突然从林桓眼中看出了嘲讽的意思,急忙把动作刹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林桓缓缓把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宋娇娇,摇头问她:“你现在委屈倒是真委屈。不过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你以前又凭什么来享受曾经的一切呢?”

“凭你不要脸,凭你没脑子?”

“你!”宋娇娇猛地抬起头来。

林桓轻嗤一声:“怎么,敢做不敢认?”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凭你的脑子,当然想不出自己有哪里不要脸,是我对你太苛责了。”

他这话说得当真是心平气和,也当真把宋娇娇气得火冒三丈。

“你一个男生这么欺负我一个女孩子,你好意思吗?”宋娇娇声音发颤地问林桓,就像是想要唤起林桓的良知一般。

——不好意思,林桓没有良知。

“我好心告诫你,你不但听不进去,而且还不敢承认。”林桓摇头笑道:“行,那我就揉碎了给你科普科普,算是义务扶贫,不收你的钱。”

他向前几步,无形地把宋娇娇往远离云飞镜的方向带了带。

他的声音被压得又低又沉,仿佛一根细细的丝线一般悬在宋娇娇的耳边。

“你从脸皮到脑子都不可取,只有勇气实在莽撞的惊人。如果我是你的话,哪怕被撞的小脑脑干和大脑三位分离,都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竟然继续过来不依不饶的骚扰云飞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被云家认回去了呀。”

说到这里,林桓的声音又低了低,听起来简直像一阵阴侧侧的凉风:“对了,你上学路上的时候玩不玩手机?”

宋娇娇紧张地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要是甲为了城市安全着想,专门派人去检修怡居住的小区内的下水道系统。只是晚上的时候,工人不慎忘记了盖盖子。第二天一早,乙拿着手机目不转睛,正好在常走的小路上一头掉进了下水道井里,当场脊椎骨折,脑干受损。最终经抢救无效,被医生宣布身亡——这是我朋友新给我看得剧本,你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

“对了,虽然工人有危害公众安全罪,但是毕竟不是有意,态度良好、主动自首、又愿意给家属高额赔偿,这样判下来大概也就两三年吧,你说是不是?你不是法盲,能听懂我说的是实话吧?”

林桓好声好气地问宋娇娇。

宋娇娇猛地一愣,随即瞳孔慢慢放大。

“再或者说……突然有老人向乙问路,又因为年老耳背,听不懂乙在说什么,非得请乙把他带到那个路口不可。结果乙刚刚到路口,就发现那里有一辆敞着门的面包车正在等着,一下子就被拉进面包车里。

等乙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茫茫大山之中,妙龄未成年少女身价只有3000元,包生儿子,你觉得这个剧本又怎么样?”

此时正是正午,也是日晒最足的时候,光线径直从头顶打下来,把人的影子都照成短短一截。

林桓的肌肤本来就苍白,在这样的光芒下就更显得丝毫没有血色,看起来倒像是个暂时还魂的恶鬼一般。

宋娇娇眼神颤抖的抬头看了林桓一眼,目光就好像见到了世上最让人恐惧的东西一样。

林桓却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催问:“你说这两个故事好听吗?”

宋娇娇没有回答。

她的呼吸声又短又急,仅仅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她突然抬手猛地把林桓一推,整个人拔起腿来就往外跑。

林桓刚刚装神弄鬼一番,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所以他和宋娇娇说的那番话,云飞镜只听见几个顺风的字眼。

如今看宋娇娇这幅见了鬼的模样,她不由得问林桓:“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

林桓耸了耸肩膀,非常无辜的说:“法制社会,我只是和他说了说刑事节目的几个案件而已,我怎么知道她究竟会怎么想?”

云飞镜早就不吃他这一套了,一听林桓如此作态,立刻翻了个白眼给他。

林桓也回翻了一个白眼说:“这才是吃力不讨好呢。”

他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关节,才刚转身,动作就一下子定住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桓忍不住拧起眉来惊叫道:“罗泓你在搞什么鬼?”

他可是费了几段话的口水才把宋娇娇给说跑了,怎么罗泓还反而把人给拦了下来?

罗泓闻言镇定地摇了摇头。他手里的电话已经拨出去一半,在林桓发出疑问的同时,对面刚好接通。

“喂,您好,请问是431中学吗?是这样,贵校是否有一个叫宋娇娇的转学生,刚刚转学不到一个月?”

“不能的确定的话,还是请您调查一下。她今天没有去上学,现在正在我们一中附近,坚持要见一中的一个学生,而且态度比较激动。不知道贵校是否能过来领一下人呢?”

听到罗泓的这一番蛇皮发言,从宋娇娇到云飞镜再到林桓,三人无一不是目光发直、呆若木鸡。

直接就打电话给学校教务处?

林桓还处在撸起袖子直接杠的原始阶段,罗泓这里已经能做到釜底抽薪了!

宋娇娇立刻尖叫了一声,试图挣脱罗泓的手臂,却被罗泓眼疾手快的隔着书包背带,一把压住了肩膀。

“是的,您听到了,她听到我给您打电话,还想就这么离开。但是让宋娇娇同学一个人走,我也实在是不放心,毕竟她还是未成年人,不知道能不能请贵校过来把学生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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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面显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因为罗泓也连连点头,脸上甚至露出了温厚的笑容。

“好的,太谢谢您了,实在是麻烦您了。确实像您说的这样,学生的安全我们要好好负责才是。”

对话就此结束,罗泓利落地挂掉电话,把手机收起,低头沉声对宋娇娇说:“好了,你留在这里等一会儿,你们学校会有老师把你接回去。”

宋娇娇:“……”

云飞镜已经震惊了,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林桓似乎也想不到用什么言语才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于是只好当场吐了个泡泡。

罗泓笑了笑,语气态度都十分谦和。他说:“还是把事情交给官方比较妥当。”

林桓喃喃道:“怪不得拳怕少壮,好徒儿,我看你完全出师了……”

宋娇娇已经慌得手足无措,甚至当场大哭起来。然而无论是林桓还是云飞镜,都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林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跟罗泓说:“等等,你就这么摁着她,影响不太好吧。”

他一向奸猾无比,不喜欢落人话柄,知道男生这么摁住女生实在不好看。

一扭头,林桓看着云飞镜,撺掇她说:“你出来呀,好歹是自己的仇家,劳烦你亲自看一看不行吗?”

没等云飞镜表态,罗泓已经先摇了摇头,声音温和的对云飞镜说:“自习的铃声快响了,你先回去上课吧,这里交给我。”

云飞镜怎么可能就这么走。

这本来是她的事情,让林桓帮忙对付一下也就算了,反正搞事儿是林桓与生俱来的爱好。但因为这种事耽误罗泓的时间,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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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关系,”罗泓摇了摇头,“我刚刚给景老师打了电话,这个女孩一会儿就交给景老师吧——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景老师是你的小姨,所以宋娇娇应该也见过景老师的面,对吧?”

如果说之前宋娇娇在听到罗泓给自己学校打了电话时,表现得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那现在听到景老师三个字,她眼神几乎都要绝望了。

景纤知道这个事,和云家知道这个事又有什么区别?云家知道这件事,又和云笙大舅知道有什么区别?

她到现在都不敢忘记,究竟是谁把她转到了新学校,又是谁提醒她,东南亚是个适合移民的地方。

这一下,连林恒都实在要对罗泓刮目相看了。刚刚他一直在嘴炮宋娇娇,罗泓却始终闷不吭声地在那里翻他的手机通讯录。没想到这人蔫坏,一肚子坏水都闷在了心里头。

要说罗泓刚刚做了什么,那也很简单:他先打电话给盛华,知道了宋娇娇转学后就读于哪所学校,又从431中学的官网上查到了他们教务处的电话。

而在拨打教务处电话之前,他就已经请景老师过来接手宋娇娇。

在把自己做的事情简略地描述了一遍后,罗泓又劝云飞镜回去上课。

云飞镜已经放下了半颗心,但仍要问他:“那你呢,等到景老师就回班?”

罗泓莞尔一笑:“还要耽搁一点时间——午休时出校是我违反了校规,我稍后要向王老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