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帝国北疆防线红原城下,两个皇族的同父异母兄弟面对面说话,没两句,一个就威胁着要杀另一个。

颖王见到高锄治虚张声势的样子,心中好笑,淡定自若道:“四弟若真想拿为兄的人头回朝邀赏,恐怕也不会费力摆这么大的阵仗了吧?随便在哪个山口设个伏,本王这点子家底就得洗刷干净了吧!”

高锄治一挑垂眼皮:“废话少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颖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若为兄没有猜错,钟玄伪朝廷要你回京高升的吧?”

“没错,加官进爵,封地赐丁,极尽荣宠。”高锄治刻意抬高声音。

“可四弟并未回京,并非觉得赏赐太少,也并非贪恋北疆好风光,为兄素知四弟胸怀乾坤,志向远大,在北疆天高任鸟飞,好过锦衣玉食的温柔屠刀,就此一点,为兄不是敌人,而是战友!”

“此话怎讲?”

钟玄政变之后,皇室宗族死的死逃的逃,只有身在北疆巡边的高锄治幸免于难,郑聪当然不会叫他在北疆得势,立刻编造一大推谎话,以永贞帝的名义召他回朝摄政。然而高锄治虽然纨绔,但脑子不傻,身边更有幕僚为他分析时局,当然而然地识破了郑聪的诡计,但不回朝就面临着抗旨不尊,他还未做好对抗朝廷的准备,正不知如何回应钟玄,赶巧颖王来书结盟,他才出城摆阵,和也罢战也罢,一切相机行事。

颖王回答道:“红原城镇守北疆,实力强大,自保绰绰有余,但平心而论,以城内区区十万将士,四弟有生之年还能回归故乡么?”

高锄治被说得心旌摇动,反而发狠道:“高犁文,你可知现在只要我手指动上一动,身后三万精兵一走一过,你这点家当就会给我碾得干干净净!”

颖王从容笑道:“不错,三万对两千,胜负毫无悬念,可如此一来,四弟再想成就宏图伟业,希望可实在渺茫了!”

“你就这么有自信?”

颖王抬手指点给高锄治抬辇的八个人:“四弟这几个辇夫都深藏绝艺,唯恐当哥哥的对弟弟不利,但四弟你要明白,为兄带兵打仗惯了,手下神箭手何止百十,虽然咱们站在两军阵百步射程之外,可为兄阵中射二百步者不下十人。”

颖王继而学着高锄治的口吻道:“只要我手指动上一动,十箭齐射,难保不会有七八支扎到四弟身上,箭头事先都喂了毒药,见血封喉,四弟既然‘封了侯’,还怎么称王称霸?那时为兄肯定也经不住石大将军的攻击,大家一起过奈何桥,也好作个伴!”

“你敢威胁本王!”高锄治嚯地从亭辇站起身来,晃得八名抬辇的彪形大汉一阵栽歪。他满面怒色,手脚却不禁微微颤抖,眼神慌张地往颖王阵中瞟去。

颖王虚按右手,示意高锄治镇静。

“不过若得真闹到那个地步于我又有何好处?智者循利不循力,其实你我大可摒弃前嫌通力合作,你有势我有勇,打仗的事我来做,调度的事你来做,等克复钟玄,你我兄弟划江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