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腹蜷在一张小竹榻上,浑身上下像是一点气力也无,一看云浠来了,吃力地喊了声:“云校尉。”略缓了缓,又添补了句,“云校尉,我月信到了,疼得厉害……”

云浠一愣,顷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自小习武,身康体健,月信从来没疼过,却也听说过有的女子体虚,每逢葵水来时,常伴有腹痛难忍之状。

云浠不懂医理,不清楚月信时的腹痛之症该如何医治,她先上前看了看,见瑜姐儿的裙袄上没沾上脏污,略松了一口气,然后斟了盏热水给她,问:“你怎么样?还能赶路吗?”

瑜姐儿咬着唇,艰难地摇了摇头。一旁的丫鬟说:“云校尉,您有所不知,我家姑娘自来了葵水,每逢月信必是要犯腹痛之症的,且每回少说也要疼上个三两日,疼得久了,五日也是有的,眼下姑娘她正疼得厉害,莫要说是赶路了,能不能坐起身都难说。”

云浠眉头微蹙,走到窗前朝外看,官差们已开始列队待发了,程昶用完午膳,正由刘府尹引着往马车那里走。

云浠又问:“府尹大人身边不是带着名大夫吗?你可请他看过了?”

瑜姐儿仍是疼着没开腔,丫鬟代答道:“云校尉怕是没在月信里疼过,这样的腹痛之症不能算是病,熬过就好,是以用药也只能缓解一二分,且那药方子奴婢是能背的,姑娘适才已打发奴婢去问过余大夫了,余大夫身上没带足够的药材。”

瑜姐儿望向云浠,吃力地道:“我早上隐约觉得不好,就与阿爹提过,可爹爹说三公子赶着回京给太皇太后祝寿,等闲是不能耽搁的。且阿爹他终归是男子,不太明白姑娘家这些事,凭我怎么说,他也只叫我忍忍,还说三公子是殿下,不该他来迁就咱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头急,这回月信一到,竟比以往还要更疼些……”

说着,她凄楚地看着云浠:“云校尉,怎么办,我若跟不上三公子的车马,是不是要独一人留在这半道上了?”

这里虽是官道旁的驿站,但入冬时节,天寒地冻,路上几无人烟,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娇贵姑娘,难得出一趟远门,而今要被遗落在这山间道边,难免会仓惶无措。

云浠解释道:“太皇太后的寿辰就在冬至节后,这一路天寒,夜里又不好多赶路,日子已是很紧了,三公子确实没法耽搁。”

她又想了想,说,“这样吧,我陪你留在驿站,等你这两日疼过了,我再带你打马赶上。”

瑜姐儿听了这话,眸色略微一亮,感念道:“如此自然最好,当真是多谢云校尉了。”

云浠点了点头,正欲出屋去通禀一声,不期然间,瑜姐儿又唤了句:“云校尉。”

她有些踌躇,片刻才道:“云校尉,您待会儿去禀报时,能否不与三公子说是我病了,您才留下的?”

她支吾着道:“因我、因我日前已开罪过三公子一回了,这回又因身子不适,耽搁了行程,我怕他心中不快,日后迁怒爹爹。”

云浠一愣,原想说三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