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玩在一块儿。老身还记得那些年太皇太后身子骨尚硬朗,年年领着他们上明隐寺哩。”

“太皇太后说,三公子这一年来时遇着不少事,人的性子也沉下来不少,他想缓缓,缓缓也是应该。但话又说回来,今上金口玉言,这事儿眼下已起了一个好头,后面纳吉,问名,议亲,等开春就该陆续操办了。太皇太后心疼三公子,留了凌姐儿在宫中长住,三公子眼下虽未见得有多喜欢她,常来慈恩宫里走动,儿时的情谊能拾拣起来不说,时时这么处着,两个人也就情深义厚了。老身来前,太皇太后还提呢,说待来年,今上正式赐了婚,宾客的名录由咱们慈恩宫亲拟,头一号要请的就是姑娘你呢。”

秦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往新送来的手炉里添热碳,等碳添完,话也说完了。

她把手炉递给云浠,和善地问:“姑娘有什么想用的吃食没有?”

云浠道:“嬷嬷费心了,我尚不饿。”

“行,那姑娘若饿了,便跟门前知会一声,寿膳堂的厨子今儿都来了延福宫,老身叫他们变着法儿地给你做好吃的。”她说着,眼神不经意往窗外一瞥,似才想起时辰,自责着道,“哎,瞧我这嘴,一说起话来就没个把门,竟在姑娘这逗留久了,所幸太皇太后大寿,她老人家想必不怪,就怕叨扰了姑娘歇息。那姑娘歇着,老身不打扰了。明儿一早,今上还特地嘱咐了在京房的小郡王送你回府呢。”

秦嬷嬷说罢这话,摆摆手意示云浠不必相送,掩门走远了。

秦嬷嬷一走,云浠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没了。

她将手炉搁在一旁,垂下眸,看着窗几在手背上映下纵深交错的影,过了会儿,从边上的小几上拿过一只匕首。

方芙兰见过这匕首,这是云洛最后一次出征前,送给云浠的。

或许是因为滑手,匕柄上缠着一圈圈绷带,绷带很旧了,但很干净,想必云浠常洗。

“阿汀。”方芙兰轻唤一声。

她心中不忍,劝慰道,“那个余家的余凌,是近日才迁回金陵的,她与三公子经年未见,正如秦嬷嬷所说,三公子未见得有多喜欢她。可三公子即便不想受这亲事,即便眼下辞了,也不能硬着去顶撞圣上,顶撞太皇太后。”

“他是天家人,他的亲事,从来都不是由他自己做主,你可明白?”

云浠垂着眸,沉默地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甚至知道秦嬷嬷今日之所以要来与她说这番话,大约是受太皇太后,亦或昭元帝的指使。

天家人做事,总想要滴水不漏。

他们大约是看她近日与三公子走得近,怕她几回救他,两人生了情愫,这才决定要两头掐断的。

她知道,他是亲王子,最不该娶将门之女。

云浠闷闷地道:“阿嫂,等三公子的亲事定下来,我和他,是不是就远了?”

不等方芙兰答,她又道:“其实那日在皇城司,他来给我送过一回手炉,我还以为,我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