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水库暗流涌动,冰层还未成型便被一头头猛兽强硬的轰穿,黑乎乎的山野间有巨大的藤蔓如蛇般摇动,张开宽大的叶片,流淌着渗人的浓汁,当飞行的兽类偶然落定,叶片陡然合拢,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音,鲜艳的红色浸染大地,灰蒙蒙的天空泛起层层的血腥。

血水顺着山坳的石缝汇流入河,晕染开更深的红,夹杂着残肢断臂漂浮而起,紧接着一头头食肉鱼类跃起,收割着残留的血肉,饱餐一顿。

天空中垂下大手,将鱼类吞噬。

巨大的身影又被黑暗中的身影咬断脖颈,身躯倒入群山,乌泱泱的惊起万只黑色巨鸟,遮天蔽日。

尸体逐渐腐烂,血水融入山河。

冬日枯黄的大地好似焕发春日生机,钻出血色的藤蔓和草叶,安静如处子的大树像是发现了美味,根系翻动大地,插入尸体,汩汩的吸收着血水,通体染成了深红……

巨鸟振翅飞向远方,可当到达某个边界时,纷纷从高空跌落,惊恐的捂住喉咙,窒息而亡……

地面留着剧烈挣扎的痕迹,然而那鸟迅速的萎靡枯瘦,继而零落成尘,钻出一条条灰黑的菌丝,聚散成一朵朵深灰的蘑菇。

黑暗又扩大了一点点。

整片地域中散发着一种诡异的血腥,而这一幕注定无人可以看见,如果有,也只能是大气中的卫星。

沈钧注定无缘一见。

他与柳北北正在巨鳝的身体中搏杀,用绿脓冰枪刺穿肌肤,令巨鳝流血病发,猛然暴毙。

生态之下,注定杀死生命是简单的。

有些戏码注定无法实现,曾经少男少女趁着对方小憩,用狗尾巴草挑动对方的鼻尖,令其在喷嚏中苏醒,现在如果这么干,将得到一团爆炸后的血肉白骨。

杀生,只需要轻轻的引诱。

受伤,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

即便真人,也要冒着病发暴毙的风险。

用绿脓冰枪轻轻一戳,巨大兽类便血流如注,患上失血之症,患上破风之险,再加上绿脓杆菌的病症刺激,败血症、五脏衰竭等扭曲千百倍的病症一起爆发。

纵使巨鳝似生非生,变成生态的怪物,也终非健全之体,顷刻暴毙。

这副小周天之药,终究非治愈天地之大药。

两人被裹在真菌之体中,挡住窒息、受伤的风险,大开杀戒,掀动巨浪,怪兽的尸体一头头的飘起,血雾一重重的卷动,混着沙土泥浆,似要将天地搅得翻动。

黄庭之中,慧根消失无踪。

“血肉被吃干净,只剩狼藉的森然白骨,无法判断慧根被取走还是逃走……”

“去绛宫看看!”

柳北北神情阴冷,杀伐沐浴鲜血之后,桃花殷红,仿若妖冶女,好似杀生百万的女实验员或者屠夫,被她盯上立刻通体冰寒,自发的张开臂膀待宰。

一头头巨兽虽无灵性智慧,也感受到恐惧,纷纷逃离。

人虽小,确是最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