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如风般掠至,张绣刚刚抓紧枪杆,准备狠扎下去的那刻,忽然觉得枪杆一沉,然后便看到一团白影从斜侧里冲出,张绣一惊,连忙勒马,却见那白影微微一滞,露出一个清晰的面庞,而同一时间,张绣的银枪被那人一掌拍开,那白衣人忽然间离开马镫,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脚轻轻一踢,将乐进送出丈余!然后顺势落在乐进的马背上!

“李将军!” 乐进从地上爬起,神色惊愕!

此时张绣也才看清这突入其来的白影,只见这人一袭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根紫衣玉带,年约三十余岁,长得十分白净,只是在他的眉心却有一点红痣,神色十分祥和!张绣微微一呆,虽然刚刚只是一个简单的一拍一送,但是却轻易破了他百鸟朝凤枪中的杀招“莺歌燕舞” ,无论是手段还是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这让他不得不惊,从他出道至今,所遇见过最厉害的角色就是曹操帐下的典韦,虽然他使了一点小计谋,但也成功将典韦挑于枪下,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信心,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个中年人的时候,张绣竟发现自己所能够依仗的信心却忽然间土崩瓦解,眼前的这个中年人虽说面色和尚,但却给了他无比沉重的压力!

张绣凝神片刻,忽然收枪道:“来将可通姓名!”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却不搭理张绣,只讲身侧另一匹战马微微一拍,那战马似乎会意,转头回奔,只听他对乐进道:“立刻归阵!”

乐进会意,忙一拱手:“末将遵命!”说罢,翻身上了那匹战马,匆匆往阵前退去!

“来将可通姓名!”张绣见那中年人无视自己,心中微怒,不禁又重复了一遍!

那中年人却将张绣从头到尾细细地打量一遍,然后自言自语道:“你叫张绣?”他说罢,神色一正:“你是童渊的弟子吧?”

“额!”张绣一愣,他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却一口道出了他的师承来历,虽然童渊在民间很有名气,但是真正知道他张绣是童渊弟子的却没有几个人,因此,他心中疑惑更甚:“你到底是谁?”

那中年人却仿佛没有听到张绣的质问,只悠悠一叹道:“你的百鸟朝凤枪练的的确不错,只可惜!”

“可惜什么?”张绣眉峰一敛,心中颇是讶异!

“可惜你只知道循规蹈矩,生搬硬套,和你那个老鬼师傅一样,一辈子也就只能练到这个境界!”那中年人说罢,目光中露出一丝鄙夷之色!

“你说什么?”张绣忽然间暴怒而起,这个中年人不仅侮辱了他,更连他师傅也一并稍上,他一念至此,想也不想,抬枪便刺!

那中年人却微微一侧身,趁着闪过长枪之间,一把抓住枪杆,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乖乖回去,看在你是童渊弟子的份上,我可以不为难你!”

“你混帐!”张绣猛然一抖枪杆,同时飞起一脚直点那中年人的膝盖!那中年人见状,双手一放,松开长枪,然后顺势一脚,迎上张绣踢来的脚尖,从下而上,恰好点在张绣的脚心,张绣“呀”的一声惊呼,只觉得一股麻木从脚心传来,竟让他半个身子都怔住了!

中年人见状随即一策马便,悠然闪开:“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识相的好!”

“我跟你拼了!”张绣恼羞成怒,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嚣张的对手,在那马跨之下分明就有一杆长枪斜挂着,可这人偏偏赤手空拳与自己来斗,分明是无视自己,他纵横疆场这么些年,就算吕布见了他也未必敢如此作为,张绣越想越狠,这一回索性想以命相搏,也不顾那中年人如何厉害,枪尖一抖,百鸟朝凤枪绵延而出!

那中年人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见长枪扫来,双手连挥,如穿花蝴蝶一般,翩然而起,虽然动作轻巧曼妙,但却灵动无比,只见张绣每挥一枪,那双手便变仿佛着了魔一般,贴着张绣的枪杆顺势而行,每每都将张绣的长枪带偏,似乎张绣的每一招都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需趁势点拨一通,便将张绣的招数尽数瓦解,一连数招下来,张绣急得面红耳赤,而这中年人却依旧神态自若,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轻洒飘逸,竟似不沾尘世半点烟尘!

张绣脑海中瞬息万变,百鸟朝凤枪一百零八招,他却早已没有耐心一一使来,只见他面色铁青,脖子间一根青筋暴涨,仿佛要裂开一般,只听张绣忽然高声长啸:“百鸟朝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