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渐渐的位高权重, 如此稀罕的食物对他来说也成平常至极, 只要稍稍示意,下人就会不耐其烦的为他制作,久而久之,也少了当初那种心境,味道依旧鲜美,却少了那几分满足。

念及此处司马喜不禁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锦衣玉食,得之也不过如此,了无生趣。便如同那鸡肋,食之索然无味,弃之却又不舍。”

一旁的孟石小声陪笑道;“主上如今位极人臣,在中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会在稀罕锦衣玉食了,换做小人的话,求之却不得,便也宝贵无比。”

司马喜笑了笑,道;“正是这个道理,贫则思富,贱则思贵,草莽之时则思高居庙堂之上,等真正得到了想要的,却又觉得索然无味了,这便是先贤所说的人性。”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下。”

“诺。”孟石躬身口中应道,却面露犹豫之色,迟迟未曾离去。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司马喜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知他有话要说,便放下手中的竹简望去,开口问道。

孟石犹豫一会,还是低声说道:“主上,我在坊间听到传闻,说我军作战失利,如今我中山国南大门洞开,赵国大军已经长驱直入,用不了几天,赵军的兵锋就会杀到灵寿城下。这些传闻在民间流传的沸沸扬扬,煞有其事的样子,我担心如此下去会生出动乱,所以向主上你先行禀报,不如采取行动消除这些谣言。”

司马喜却面色平静的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谣言,是确有其事。而且事情远非如此,石邑和搞城都已经投降了赵国,如今赵主父正带领大军直扑灵寿,恐怕前锋明日便可以到了。”

“什么!”孟石神色大惊,满脸的惊骇。他虽然是司马喜心腹中的心腹,尽心伺候二十多年,却从不过问军国大事,所以这等骇人的消息从司马喜口中得到证实,委实令人吃惊。

要知道石邑、缟城一失,中山国的南线防线便已荡然无存了,西部虽有长城依托,却也无法阻挡赵国大军从南方突入。若是赵军轻骑杀之,则可将灵寿与其他各地的联系切断,让灵寿陷入孤立之中,赵军得以全力攻城。所以即便孟石对军事不太懂得,却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故而面露惊色。

“如此说来我们中山国岂不危矣!”

“正是。”司马喜点了点头,面色去出奇的平静,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孟石面色惊疑不定,又问道;“那主上为何如此淡然?”

司马喜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反问道;“那你以为我应当如何,应该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吗?”

孟石一愣,到被司马喜的反问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说道:“主上,你不觉得你应该为自己考虑条退路吗?”

司马喜忽然沉了下脸,冷冷道;“孟石,你不觉得今日你问的太多了吗?”

“你跟随我多年,一直都是谦恭谨慎,从不问自己不该问的事情,只是尽心做好我吩咐的事情,如今为何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