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投奔在公子成门下的家将不少以前都是绿林好汉,还有些是走投无路的江湖巨盗,这些人都是些心狠手辣无法无天的家伙,听到如此厚赏哪里还会顾忌赵信的身份,皆是大吼着上前拼命。

赵信倒是没想到赵权会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连自己都想杀了。当下也来不及多想,连忙凝神欲上前迎战。

“都住手。”这是却一声大喝声响起,一直在赵权身旁护卫着未曾出声的中年家将抬起了头,望向赵信的目光中寒光一闪,终究还是出口制止了。

这些公子成府中的家将似乎很敬畏他,闻言都齐齐听出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和赵权二人。

赵权怒目圆睁,望向他道;“怎么郭叔,难道你也要为难于我?”

那名被赵权唤作郭叔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行礼,上前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息怒,此事已经不可图之。那林家小姐身子已经不洁,依照君上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此门亲事的。如今赵信持着主父令在场组织,我们若是强行上前便是谋反,若是被主父知道了,定然难逃责罚,这样对君上的计划十分不利。”

“不如暂且忍气吞声,先退下不参与这场闹剧,回府后禀告了君上再做定夺。公子大可以放心,这赵信看似威风,所赖的不过是主父一人的宠信而已,早晚必会失势。到时候公子你想在怎么对付他都可以,无须像今日一样束手束脚。”

说道这里那郭叔沉着声音,不忘再提醒一句;“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君上的大计,还请三思。”

赵信在远处虽然听不清楚额二人在说着什么,却见赵权眼中神色闪烁,不时的望向自己,似乎在附耳说着自己的事情。又见赵权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道;“赵信,今日我就放过你这一次,新仇旧恨,来日再跟你一一结算。”

赵信虽然不知那郭叔说了什么打消了赵权的寻仇的你念头,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浑然不屑的样子,冷言回道;“我赵信随时恭候。”

赵权又是一声冷哼,却也不再回头,而是转身离开,临行前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旻,直让他胆战心惊。

赵权一群人离开口,林府的十几名家仆见状不对。便也识趣的悄然离开,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赵信、赵奢、林旻、林英四人,都在那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赵信先咳嗽几声,笑着对林旻道;“恭喜林伯父,赵兄才华横溢,将来成就必在赵信之上,林伯父能得此佳婿,当真是人生幸事。”

林旻脸色阴沉着,碍着赵信的身份在此,他到不敢出重言反骂。只好把怒火全部撒向赵奢,对之吼道;“赵奢,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把女儿嫁给你。我告诉你,你这小子想要痴心妄想我的女儿门都没有,除非我死了,否则绝无可能。”

赵奢面色慢慢变冷,神情失落无比。他本以为林英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林旻就算碍于面子不肯同意,但最后还是会被自己打动的,却没有料到是这种结局。

赵信却忽然又插言道;“敢问林伯父为何这般瞧不起赵兄?”

“我为何要瞧得起他?这小子自小满口大话,整天吹嘘自己有管仲之才,吴起之谋。却只能做个小的可怜的税吏。我平生最恨夸夸其谈之辈,而他正是如此。我凭什么要瞧得起他?”

“这恐怕就是你的错了。”赵信扬了扬眉,“林伯父若是信我的话,我可以拍胸脯担保,赵兄绝对是个难得一遇的旷世之才。我已经打算向主父推荐他为羽林校尉,在我手下任职,如无意外的话,赵兄几日后便可就职。”

林旻一怔,面色有些不自然了,而林英则是面露喜色的望着自己的心上人,眼中满是温柔。

“此事当真?”许久林旻才将信将疑的问道。

赵信躬身笑道;“主父令我挑选一名校尉进入羽林,若无意外的话我想主父会答应我的提议的。赵兄之才远在我之上,我想他觐见主父时,必然能得到主父的赏识,将这区区校尉之职揽住手中。”

“凭着召赵兄之才,莫说是这小小的羽林校尉,将来就算为将封侯也并非难事。林伯父若是不信,我赵信可以拍胸脯担保。”

林旻神色有些犹豫,显然心中已经有些松动了,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轻易低头。赵信见此又趁机说道;“而且林伯父可曾想过,你已经得罪了公子成,日后他必然寻机报仇。公子成在朝中势力极大,连相邦肥义都要礼让三分,今日我能保得住你一时,却保不住你的官位。我恐怕丢官是小,赵权这人心胸狭隘,向来是睚眦必报,我怕他不肯就此放过林伯父你。”

见林旻神色大变,显然已经被自己的话吓住了。赵信又接着说道;“但如果你的女婿是羽林校尉那就不一样了,主父对羽林极为器重,每一名羽林士卒他都能亲口喊出名字,更别说是校尉一职。若是有人敢动他亲军校尉的家人,可想依照主父的脾气会如何为之。所以投鼠忌器下,公子成最多只会将你免冠,你至少乐得自在。将来赵兄为将封侯,你这个丈人岂不是也是风光无限。”

林旻犹豫许久,终于跺了跺脚,瞪了一眼女儿和赵奢道;“罢了罢了,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我是不管了。反正必须尽快,否则英儿的肚子被人看出了端详,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赵奢大喜,连忙上前拜倒;“多谢伯父,哦不,是多谢泰山大人。我回去立刻让长辈过来提亲。再询问神师,让他挑选个最近黄道吉日我来迎娶英儿。”

赵信又在旁边笑道;“这提亲之事包在我身上了,我父亲当年为田部吏的时候,对赵兄印象极佳,昨日还曾跟我提起他。我会后就跟他提这事,让他帮忙这事。”

赵颌是堂堂的内史,位列三卿的社稷大臣,有他亲自来为赵奢提婚,林旻倒是觉得倍有面子,当下看赵奢这个女婿也顺眼了许多。不过面子上到底是放不下,只是哼了一声便甩袖而走。

待林旻走远,赵奢和林英相互对望一下,齐齐上前拜倒,同声说道;“多谢赵都尉的相助之恩。”

“阿,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赵信连忙手乱脚乱的扶起二人,笑着说道;“赵兄,你我惺惺相惜,既然引以为知己,又何必如此见外。这谢不谢的事情,以后无须再提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英,出言调笑道:“还有你,嫂子,你倒是聪明的很呀。”

林英自然知道赵信所指为何,所以只是莞尔一笑,道:“这也是迫于无奈的之举,到让赵都尉见笑了。”

赵信哈哈一笑,道;“不见外不见外。不过你们得抓紧时间了。否则十月之后林伯父没做成外公,恐怕心知被骗要暴跳如雷了。”

赵奢不由老脸一红,嘿嘿笑道;“这个就不用都尉你操心了。我自然会勤加耕耘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嘿嘿直笑,脸色则是会心的笑容。到是一旁的林英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拧过头去不在言语。心知却是一阵幸福感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