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卖蔬果的小摊前蹲着一抹淡蓝色的身影。X更新最快四儿和往常一样梳着可爱的总角,两手各捧着一只匏瓜来回掂量着。

从八岁到十五岁,她挑瓜的习惯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我慢慢地走到四儿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抓过她左手上的匏瓜,叹气道:“今晚又吃匏瓜啊——你们庖厨怎么老做这个?让大头师傅换一个吧!”

幼时随四儿出府买菜,这是我最爱抱怨的一句话。

四儿右手上的匏瓜咕咚一声滚落在地,摔成了两半。她转头看向我,还未开口一双杏眼里就全是泪水。

“哎,我算是悟出来了。你每次见到我,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哭的。”我一手搂过四儿,一手从束腰里取出一枚币子丢给了卖瓜的小贩。

“好了,你别以为你哭,我就不骂你了啊!我可是攒了一肚子骂人话才来找你的。”我半抱着四儿站了起来。这丫头越长大,性子就越软。这两年,眼泪也越发多了。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阿拾,你骂我吧!”四儿拿手一抹眼泪把头抬了起来。

“死丫头,别抢我要说的话!你是脑子泡水了吗?投河!这哪里想出来的鬼念头?你要是投河死了,我活着回来了,我去哪里找你?陪你去死吗!”我毫不客气地往四儿身上猛拍了几掌。

四儿怔怔地看着我,我越骂越生气,她两手一张抱着我不停地抽泣。

“好了,不哭了。这回的事,晚上我再同你细说。到时候,换你来骂我。”我轻轻地拍着四儿的肩膀,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帕塞到了她手上,“擦擦吧,大家可都在瞧着咱们呢!”

“姑娘,你们到啦!”街道的另一头,剑士首拎着一篮葵菜朝我们跑了过来。

“刚到呢!你家主人和阿鱼都在家里,你回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我已经见到四姑娘了,再逛一会儿就回去。”

“诺!”剑士首一点头,弯腰拾起了四儿脚边一只装着红尾大公鸡的竹笼。

“鱼妇,挑两个瓜给阿首带回去吧!”

“嗯。”鱼妇连忙蹲下身子从摊子上捡了两只匏瓜放在剑士首怀里。

“别买瓜了,你不是吃厌了吗?”四儿拿帕子擦着眼泪,小声道。

“吃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吃不到啊,想得慌。”我哈哈一笑,捏了一把四儿红扑扑的脸蛋,挽着她朝市集南面走去。

曲阜的市集虽小,但各类店铺俱全。我在制衣坊里替自己和无恤各买了两套合身的儒服,路过玉石铺的时候又给鱼妇买了一根琇莹打磨而成的发笄和一对耳玦。

“贵女,奴是贱民,不能戴玉笄的,你快把东西收回去吧!”回家的路上,鱼妇一直在我耳边央求着要我把送她的东西收回来。

“不行,说了要替阿鱼送你一份纳彩礼,我怎么能食言呢?”

“可这是玉笄啊!奴不能逾礼的。”鱼妇停下脚步死活要把手里的发笄和耳玦都塞还给我。

“你先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