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义气,就差在田氏与初瑜面前拍胸脯了。不容这边开口回绝。

田氏怕因这个,使得两家生了嫌隙。放下重重顾虑,感激万分地应下。

一时,皆大欢喜。

田氏预备了一对簪,一对镯子,初瑜这边添了一个项圈,一炳如意,亲事就算是订了下来。

当夜,马俊喝得酩酊大醉。

待客人散去,就剩下他与曹两人时,他拉着曹的袖子,说起昔日江宁旧事。

却是如在梦中,物是人非。

他自幼爱读书,性子里有几分文人的清高,却是独子肩挑两房,家族责任重大。既要繁衍子嗣,又要使劲往上爬,才不辜负亲长厚望。

昔日秦淮河上,说过少时心愿,不为良相,既为良医。如今想想,却成笑谈。

他举起巴掌,在曹面前比划着,大着舌头道:“孚若啊,孚若……我出京六年,六年了……六年了,景明丢了性命,善余没了家族倚仗,我呢……我是丧了良心……”

说到这里,他不禁使劲捶着胸脯,嚎啕大哭:“丧了良心啊……我是……赈灾的款子,那帮王八蛋分了,陶公庙外饿死的百姓,不是一个两个……小寡妇上吊地案子,有督抚衙门的批条下来,你说我该怎么着……”

自打他回京后,曹与他也聚过几遭。虽然见他话说的少了,也只当是官场磨练,成熟稳重了许多,哪里想到会有这些。

天南地北隔得远,每次信中,也从不见马俊有什么异常之处。

加上马俊父亲虽因病致仕,还有伯父在京任侍郎,曹以为他与同自己似的,在外任上自在逍遥。

就算知县任上琐碎了些,也有下边的师爷小吏料理。

“呵呵呵,三生作恶,附郭省城,这话说得不假。就是去的时候是人,回来我也成了鬼了……”马俊的声音透着几分凄凉:“两任知县,考评具是卓异,这是昧了良心,与那帮王八蛋同流合污,用人命、人血换来的。只要是人,孰能心安?”

他地声音中透着几分寂寥,身子堆萎着,像是个老。

曹见他如此,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马俊得知自己得了附郭知县后意气风的模样。

虽然晓得官场糜烂,却没有想到竟到这个地步。

马俊是侍郎府的嗣子,有伯父的庇护,还不得不这般,阿附权贵,其他百姓乡绅家出来的官员,又如何能抵抗上官的淫威?

“天成,过高世皆妒。这世上有几人能不与光同尘,都过去了,你无需自责过甚。”曹思量了一下,开口劝道。

他不是道德洁癖之人,对朋友也没有什么苛求。

就算真有冤死的百姓,饿死的灾民,没有入曹地眼,曹也生不出怜悯之心。

算算年纪。马俊今年二十八,六年之前,才二十二岁。

原是受着家族庇佑,埋读书,到了官场上,这番磨练也是令人心酸。

曹心里,不只该不该鄙视自己没有原则。

只是他也不晓得,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