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直恍然, 想起自己早年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情景, 这心里头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福彭在宫中四只,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自是瞧出自己额娘的感伤,低声宽慰道:“额娘川,四叔公的意思。阿玛明年年底、最迟后年年初,就应以比旧京了。准格尔求和呢。这仗打得差不多了。”

曹佳氏点了点头,道:“还是早些回来的好。只走到底耽搁了你,要是你阿玛在京,今年选秀说不定就给你挑个媳妇出来。”

在弟弟们面前,福彰到底有些腼腆,忙道:“不急的,儿子还”

三年后再次选秀之时,福彰十七,娶妻也正好。

曹佳氏心中叹了口气,三年后天慧十一,还是太自己那点儿私心,未必能如愿,,

曹府,祠堂。

曹家众人祭祀完祖先牌位,就往李氏所在的兰院吃年夜饭。

因初瑜大肚子的缘故,这年夜饭就有静惠安排。

还是按照往年的例,女眷两桌,男人一桌。

七岁的长生与天护,都跟曹颗兄弟同座。

曹颗还不觉得什么,曹帼看着半桌小脑袋,却是心中酸酸的。

早年还不觉得孩子有什么好,盼着妻子早生下一儿半女,也不过是不忍她被母亲责难。

等到大年夜,看着天佑他们几个“父亲义父”地围着堂兄打转,他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也叫人倍感凄凉。

他下坐着侄儿天护,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说话。

曹烦见状,心中一软,摸了摸侄儿的头,做出一个决定。

等到孩子们吃完,出去放烟花,座位上只剩下堂兄时,曹幅道:“大哥,将天护过给我吧!他毕竟是孩子,留着支持三哥门户又能如何?总要有父母照顾才好。就算做了我的儿子,也能给三哥供奉香尖。”

天护是曹硕独子,按照规矩,等到东府分家时,他要代替死去的曹硕,同叔叔伯伯们均分家产。

若走过继到曹烦名下,名义上就是曹烦的儿子,不再同家产相干。

曹颗闻言,道:“五弟,你晓得疼惜侄儿是好事,不过这种事儿不当你独断,还是要看弟妹的意思。左右也不着急,等你同弟妹商量商量再说。”

当年曹颂疼天护,要养到自己名下,终是因静惹不乐意不了了之。

这过继亲侄,同添个庶子不同,是要以嫡子名义养的。曹颂是东府当家,身上又有爵位,静惠有私心,也情有可原。

曹烦是幼子,身上无爵,牵着的干系还小些。

但是,养孩子毕竟是养个阿猫阿狗,若是曹烦一时热乎地过继了侄儿,往后有了亲生子,处理不好也是是非。

曹烦见堂兄不点头,已是红了眼圈,半晌方低声道:“大哥,弟弟有难言之隐”怕是子嗣上有碍”

曹颗听了,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到书房说话。”

兄弟二人缄默着,走到前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