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轮满月。

走在海子边。道路两侧灯光散落,身边有行人的喧嚣。有商贩的叫卖声,小吃摊的香味儿,就像是另外一幅《清明上河图》。

曹颗的心境,慢慢平和起来。

初瑜难得有这样自在的时候。看着道路两侧摆起的各种杂货摊子,也挑挑拣拣的,买了不少东西。

尽管她已经去了大部分首饰,可是市井中人,多是练就火眼金睛。更不要说,这海子边,就是富贵人家游玩的地方。

所以每当她拿起东西,摊主索价不菲。

初瑜却是只按照一成小两成的价格还价,直杀得摊主膛目结舌。曹颗见她起了顽心,不由失笑。这还是早年夫妻两个出来时,曹颐教她的,没想到过了这些年,她还记得。

要买的东西很多,虽说这些东西不值钱,可毕竟是府里不常见的,上上下下总要分些耍。不一时,惊蛰手中就提了大包小包。

曹枷陪着妻子在一个摊子前站定,这是个首饰摊子。说是首饰摊子。不过是些绢花二铜警什么的,顶好的就是几副银钗、银耳环什么的。

曹颗的视线落在摊子边一个样式简单的荆钗上,伸手拾起,交到初瑜手上:“荆钗不值钱,亦能做聘礼”。

初瑜回头看着丈夫,但笑不语。

这一句是《荆钗记》里的唱词,夫妻两个前几日才从庄王府花园听过。

夫妻两人成亲十多年,都是内敛的性子,除了新婚那两年,其他时间都是老夫老妻,鲜少有柔情蜜意的时候。

难得听丈夫来上这么一句,虽用的是戏词,却也引得初瑜心中欢喜。

只有首饰摊子的小贩,也听到这一句,看了看初瑜手上的荆钗,又看了看初瑜的打扮,虽是素净些。头上却戴了花,不像是寡妇打扮。

偷情都偷到件边了?

小贩心中正疑惑,就听到有人冷哼一句,道:“做聘礼,莫非要停妻再娶?”

声音里带了怒气,日颓回头,就见弘悼站在自只身后,横眉竖着那样心,佛是言不合,就要冲自己挥拳头。

弘绰身边,站着几个华服年轻人,提笼架鸟,有眼熟的,有陌生的。也都挤眉弄眼地看着自己。

曹颗见状,不由一怔。

虽说早年这个小舅子同自己有过嫌隙,可是早已修复。这弘悼成亲。自己与初瑜还送了厚礼。

不过,眼前这情景却是有些眼熟。

“哎呦喂,这就是你姐夫,不是说是个从不纳妾的君子么?怎么还逮了现行?”一人阴阳怪气说道。

“这天下哪儿有不偷腥的猫?不过是畏于王府权势,人前光鲜”只又一人说道。

初瑜站在丈夫身后,已经认出来的是弟弟,还有其他几个宗室子弟。她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出来,毕竟今日夫妻两个这般也算是肆意。传到宗室中,就要成旁人嚼舌的话柄。

虽晓得弟弟误会丈夫,她也没有着急出来辩解,多少也存了戏德之心,想要看看丈夫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