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的药。”

负责替赫连沐真端药的士兵,语态平淡的说完便要离开,甚至没有多余的目光留给军塌上的人。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刻,却突然被人叫住,“四皇子稍等,臣有话要说。”

赫连沐真唤了一声,勉强爬起身来行礼。距离他受罚已经过去十来天,身上的伤势却还未愈,可见陆靳翀当日是下了狠手。

萧启韩顿住了脚,回头神色不明的看向对方,哪怕只是少年的身躯,还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但此时居高临下的神态,与身俱来的皇家威仪尽显无疑,让赫连沐真都不由恍惚一瞬。

“将军不必行此大礼,有话且说便是。”萧启韩态度不改,仍旧是那冷淡的语气。

他就说为何突然指定让他送药,原来是有人认出他了。

“四皇子会来军营历练,想必也是圣上授意,陆家掌控兵权已久,镇北军的一帮副将也只认陆家,放任下去必成大患。”

“臣愿效忠四皇子,只要您与我联手里应外合,定能慢慢吞噬陆家手中的权力。”

赫连将军说完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试问有哪位皇子能拒绝兵权在握,更何况四皇子都亲身来了边关,想必也是有野心的。

“效忠我?”萧启韩看向跪拜在地上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赫连沐真连忙回道,“没错,几位皇子相继出事,倘若最后六皇子继位大庆便成了陆家的天下,皇上定然不愿看到的,封臣为镇北军主帅,便是有意收回兵权。”

“可惜陆家在军中根深蒂固,臣一人难以抗衡。”

萧启韩眯眼打量着他,“你方才说的这些,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父皇的亲口说的?”

萧启韩觉得父皇虽然忌惮陆家,但心底里还是敬重多的,并不像赫连沐真所说。

加上这次来到边关,亲眼目睹一场征战,萧启韩心里清楚赫连沐真无法胜任主帅,陆家才是镇北军的主心骨。

“这是……”赫连沐真低垂下头,有些心虚的遮掩住目中的神色。

随即又想到什么,语气愤愤的怒道,“陆靳翀心怀不轨,那日四皇子也瞧见了,他故意当众发难将臣重伤,之后又恶语要挟,逼臣签下增粮奏折。”

“自从去年几州大雨,又是洪灾,国库粮食吃紧,这种情况下陆靳翀还大肆向朝廷要粮,企图掏空国库,其心必异,四皇子还是尽早做打算的好。”

萧启韩听他说完,脸上表情颇为复杂,“赫连将军,你知道如今镇北军粮仓还剩多少余粮吗?”

赫连沐真不解的抬头,“臣不知,但镇北军将领都有土地,平日士兵也会打理,分明能够自给自足。”

他话还未完萧启韩就忍不住打断,“边关气候恶劣,耕种收成跟京都相差甚远,更何况盟军来袭,这一战一打就是数月,将士哪有功夫打理土地,你可知这段时间,军营将士吃的是什么吗?又可知有多少士兵每日挨饿。”

“臣……”